姚寅笙很快就赶到医科大第二附属医院的住院部,在首府市,医科大有两个附属医院,一个在靠近市中心和商业区,一个就在西边,靠近学校。这个第二附属医院姚寅笙还是第一次来,不过医院布局好像都一样,门诊部后面就是住院部了,所以姚寅笙问了两个保安就找到地方了。
搭乘电梯来到十五楼,左右有两条通道,收治了两个科室的住院病人。左手边的走廊上现在都是人,护士、医生和看热闹的都有,姚寅笙觉得就是那边了。拨开人群,姚寅笙来到病房门口,看到病房里的人全都贴着墙站着,病床上则躺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双手僵硬地举起却什么都没抓着,他的眼睛还瞪得大大的,喉咙里发出呃呃呃的声音。
姚寅笙一看就知道不是生病,是碰了脏东西,而且现在脏东西操纵着这具身体。姚寅笙拿出一张符豪不留情面啪一声拍到男生的脑门上,几个呼吸之后男生的双手就像软趴趴的面条,垂到床上,眼睛也闭上了。
等到男孩真的没有动静了,姚寅笙才松了一口气,回头看问:“刚才我给谁打电话来着?还说我是骗子?”
一个身穿黑色夹克的男人胆战心惊地问:“你......你是谁?刚......刚刚是有那么一个人打电话给我。”
“那就是了,就是我,我一上来不就自我介绍了吗,我叫姚寅笙,你之前打电话到StAR酒吧去找我帮忙看事是不是?”
“啊?如果你是那个我们要找的人,那......诶人呢?”
两人说话间,一个留着胡子的男人被扶起来,姚寅笙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前两天在学校里见到的那个黄袍道士嘛。不过这次黄袍道士就有点狼狈了,他被人搀着两边肩膀架起来,浑身灰扑扑的,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现在跟老鼠做了贼似的很心虚,甚至都不敢看床上的小病人。
姚寅笙指着黄袍老道有点好笑,“你管这叫大师?这窝囊样也能叫大师?”
黄袍道士可能是认出姚寅笙了,他努力站稳,给自己找补:“我......我就是轻敌了,再......再给我一个机会,肯定能把这邪灵从孩子身上逼出来。”
“真是够了,你们给我适可而止,这里是医院!不是给你们胡来的地方!”
说话的应该是后面赶来的医生,只见他气冲冲地闯进来,一把掀开了姚寅笙贴上的符,还特别仇恨地撕得稀巴烂。医生把碎纸屑扔进垃圾桶,然后往外赶人,“不是孩子家属的,全都给我出去,是孩子家属的也给我出去,刚才你们这么折腾,孩子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现在我要给孩子做一个检查!”
只是医生一转身,就又看到男孩睁开眼了。姚寅笙站在医生身后看到了,事不关己地说:“哎呀呀,这下可麻烦了,我劝你们最好还是躲远一点吧。”
就连黄袍道士也急得拍大腿:“坏了,坏了呀!谁让你们多手的?”
医生奇怪地看了姚寅笙和黄袍道士一眼,“至于吗?醒过来不是好事吗?你们还想看到孩子变成植物人啊?小朋友,别怕,跟我说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床上的男孩没说话,一双努力瞪圆,要把眼角撑开的眼睛死死地望着天花板。医生以为男孩是刚醒来没听清他的话,就俯身下去重复了一遍。大家都在等待男孩的回应时,男孩的双手就像蓄势待发的弹簧,刷一下就伸直了,就像姚寅笙进来第一眼看到的那样,做着抓东西的模样,揪着医生的眼睛。
大家都吓到了,家属纷纷上前帮忙,还有的缠着黄袍道士赶紧出手相助,但是黄袍道士摸了摸自己的衣裳,难为情地看过去,好像帮不了忙。姚寅笙摇摇头,又贴上一张黄符,男孩又安静下来了,医生的眼睛也得救了。
“这下子可别手贱再掀开了,到底是你们折腾孩子还是我折腾孩子啊?”
这两下让在场无论是家属还是医生都对姚寅笙传来敬佩的目光,一个女人拉着姚寅笙的手要她一定要帮忙,看双腿已经弯曲,眼看着就要跪下了。姚寅笙往病床上看,小翠已经把手搭在男孩手腕上把脉,又扒开眼睛看了看,转过头对姚寅笙说:“有脏东西,但这孩子身体也确实有问题。”
姚寅笙拨开医生和护士,看了一眼男孩的情况,眼球其实在快速转动但就是不睁眼,看来那脏东西被压制着还是不愿意出来啊。不过无妨,就让这黄符先限制它一下,姚寅笙转手去布置病房了,“两大袋面粉,三捆红绳,一小碗鸡冠子血,快快买来,一会儿有用。”
吩咐下去居然没有人动身,姚寅笙回头看了一眼,“不想救人?”
“不是......那个......你是谁啊?”
“我是谁比较重要,还是这孩子的命比较重要?”
一个年轻人被推搡着出了病房,估计是去买东西去了,等待期间,姚寅笙也走到黄袍道士面前,“我们又见面了啊,您还记得我吗?姚,大,师。”
姚寅笙的语气都是阴森森的,谁听了都背后起一层鸡皮疙瘩。姚寅笙看向那个穿黑色夹克的人,“刚才我跟你打的电话对吧?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这个穿黑色夹克的人好像有点面熟,姚寅笙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小翠扯了一下姚寅笙的衣服,“这个人我们好像在那个学校里见过。”
被小翠这么一说,那个人立刻摆出笑脸,“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希望高中的教务处主任,我姓詹,你叫我詹主任就好了。”
詹主任笑着伸出手,姚寅笙垂下眼皮看了一眼,“想不到是学校的小领导啊,一口一个骗子喊得是真大声啊。正好,趁东西还没有买回来之前,我们来捋一捋,到底谁是骗子谁是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