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声,姚寅笙已经根据老岳的描述,脑海里有了那个声音了。老岳说的那种手链她也很清楚,以前幼儿园文艺表演的时候,这东西可是常客,姚寅笙幼儿园的时候也戴过。这么说来,这个人手里应该有类似的东西,姚寅笙记得那东西是银质的,不过幼儿园戴的那些肯定质地不算纯,要不然太重了小孩的手腕也是承受不起的。
“这东西是银制品,咱们假设这东西是一直戴在她手上的,你现在好好想想,你身边有没有人一直戴着这种东西的?”
“银饰品倒是有不少人戴,但人家带的都是手镯啊,基本上没见过有戴铃铛的。”
确实在首府可能不会有人戴配有小铃铛的银制品,但外地就不一样了。姚寅笙继续问:“那你在开始做梦之前,有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旅游算吗?我七月底的时候跟家里自驾游,八月十五号去了一趟贵川交界处,我是跟我爸妈还有亲戚一起去旅游的。”
姚寅笙的眼睛闪过了亮光,“在那里你们待了多久?”
“一个晚上啊, 本来我们是在市区随便玩玩而已的,后来我爸的生意伙伴介绍我们可以到山里面体验风土人情,我们也都想看看,然后就开着几辆车,由我爸的生意伙伴带路过去了。原本我们的打算是当天往返,没想到碰巧那天有一个寨子在过节,叫什么......嘶......我给忘了,反正是一个民族节日。那个叔叔是本地人,会一些方言,他打听到晚上会有篝火晚会,我妈还有几个姐姐就想留下来参加,我爸他们自然是没有意见,我们就留下来了。晚会结束已经很晚了,晚上开夜车加上又是山路,执意要回去的话得开三个小时,回到酒店就要凌晨了。而且我爸他们几个负责开车的,晚会的时候也玩尽兴了,喝了不少酒,我们就决定在寨子里住一晚上。”
“那个寨子,有别的游客吗?”
“有,怎么没有!而且还挺多的,我们就是看到那么多游客在,才想着这里应该会挺好玩的。当天晚上我们住在一家农家乐民宿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啊,然后我们就回来了,等回到首府没多久我就开始做梦了。”
老岳说完自己都惊讶了,姚寅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在心里完善自己的推断。老岳怔了几秒钟,回过神来问道:“大师,你该不会是说,我是在那里惹到的麻烦吧?”
贵川交界的古老寨子,如果是苗人居多,那还真有可能。姚寅笙对老岳说:“不是没有可能,你再好好回一下,那天晚上,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我指的是艳遇。”
“艳遇?”老岳嘴巴开开合合,轻声咀嚼这两个字,然后大叫了一声,“难道是她?”
有门儿!姚寅笙让老岳说下去,那个她,到底是谁。
老岳口干舌燥地舔了一下嘴唇,“那天晚上有一个敬酒活动,就是给外地游客一种欢迎仪式,一个姑娘端着酒,好几个姑娘跟在身后唱歌。那叔叔说这是当地的习俗,我们想着当着大家的面拒绝也不好,就每人都喝了一口。轮到我的时候我发现捧着酒杯的是一个小姑娘,年纪好像比我还小一两岁,但长得确实挺漂亮,小脸儿白白嫩嫩的,那双手也好像没干过活儿一样,看着很贵气。她身后的人唱完歌我就把酒接过去了,但也就这样啊,我喝完酒把酒杯放回去,她拿着酒杯就走了,就这么简单啊。”
潘嘉宁这时候插话了,“大师,老岳难道是因为在那边的苗寨过夜了才开始做梦的吗?那我看老岳好像挺本分的啊,也没有惹是生非,而且当时跟他一起去的还有很多亲戚呢,但就老岳出事了,这也不算得罪人吧......”
姚寅笙睨了老岳一眼,“看来那个最不可能的倒是变成可能了,我现在有七成半的把握,老岳不是得罪人了,他是被人看上了。”
“什么?”潘嘉宁和兰蒙都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不仅他们两个是这个表情,就连老岳都非常不可思议。
“这......这怎么可能啊!我跟她非亲非故的,甚至连话都没说过,我们连彼此的姓名都不知道,怎么就看上我了呢?就算是因为我的外貌,但她这么做是为什么?明明就知道我是游客,第二天我们要走的时候她也没有拦住我们啊,结果回来之后就给我来这一招,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老岳说完颓废地倒在沙发里,姚寅笙告诉他:“苗寨里的女人,跟外面的女人可不一样,她们思想还未与外界相连,所以我们用现代的择偶观和标准来看这件事也是不对的,但总而言之,这也是我的一个猜测,若要得到证实,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走一趟,回到那个寨子,找到那个人,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姚寅笙心里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苗寨的女孩子更愿意相信一见钟情,而且第一眼看对眼之后就认定这个人是她一辈子的伴侣。老岳遇到的那个女孩子估计也是这个情况,认定了老岳,但又明白老岳只是一个游客,所以用这种办法缠着他,希望老岳反应过来回去找她。这趟回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姚寅笙知道,坐在这里束手待毙,光是她的那些护身符是治标不治本的,究其根源,还是得回到那个寨子去。姚寅笙觉得,只要回到那个寨子里,一切应该就会明朗起来的。
一听说要出门,潘嘉宁和兰蒙把这次当成了旅行,两人有点不看场合的开心起来,后来被姚寅笙用眼神制止了。老岳靠着沙发望向天花板,“这叫什么事儿啊!”
姚寅笙拍了一下老岳的肩膀,“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没办法抱怨,现在应该想办法怎么解决。实话告诉你吧,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给你很多张护身符让你随身带好,但这种只是暂时的,要是那边的人知道你找了帮忙,会认为你拒绝了她,那么会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她主动来找你,这是最好的了;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会使用更暴力的手段来折磨你,一直到你愿意跟她见面为止,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老岳抱着自己的双臂,哆嗦着舌头说:“还......还用得着想吗?去......我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