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灿不说话了,黄玉反而先问道:“说说,你到底发生了生么事?非要这样装疯卖傻的?”
张灿把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简略的给黄玉说了一遍,当然自己知道的,知道的,和自己“看”到的,都特别的说出来,末了又加了一句,“我这不也是给逼得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你真的忍心苏雪一直这么痛苦下去?你们男人就是没一个好东西!”张灿的事,黄玉知道的不少,这个局面,老黄都有猜到过,就更不用说黄玉了。
至于说那些高层要研究张灿,也是在黄玉的意料之中,只是目前也想不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想不出来,就暂时不想呗,不是还有几个月时间吗?慢慢想吧!
重要的是眼前,要能开开心心的过下去,自己不是因为有个好的心情,会活到现在?所以黄玉现在想跟张灿谈的,反而不是那些要怎么样去出生入死的事。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要死,也是笑着去死,这就叫放得开,黄玉一个女孩子,有这样的无所畏惧的态度,确实很是少见。
骂几句张灿,看看张灿尴尬的样子,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何况,黄玉并不止仅仅只想看看张灿尴尬的样子。
但黄玉不堪张灿对那个女孩子的行为,要找其它的话题教训张灿,很显然没多少理由,欺侮那女孩子,可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那叫现行,这样的事不教训,还有什么事好说!
张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然苏雪难过,但都清醒着,我们都会很痛苦,有时候我就在想,我要是真的痴了傻了,就算被他们拿去研究,至少,我不会这样痛苦!苏雪也不会这样痛苦。”
黄玉有些怒意,“瞎扯,你这是不负债,苏雪的家人是她的家人,她是她,苏雪没办法的事,她的家人也是没办法,就凭这一点,你就想装疯卖傻,想要苏雪慢慢的厌恶你,忘记你,你不但是不负责,你这是在报复……”
“你把苏雪又当着什么样的人,你越是装疯卖傻,苏雪就越是心痛,就越觉得对不起你,就越要把你深深地镌刻在她的心里,你这样是在报复苏雪,把所有的不满,全都报复在苏雪一个人身上,你说你这是男人行径吗?”
“你说,你先前当着苏雪的面,还去……还去……那个女孩子,这样的事,苏雪会看在眼里,不会痛在心上?你简直就是一个大混蛋!大色,狼,苏雪看着你这样,只会更心痛,更觉得愧歉了你,还会厌恶你?忘记你,你就是一个大笨蛋……”
张灿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来。
黄玉又接着说道:“别打断我,我还没说完,苏雪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没豪门千金的架子,对你又是真心实意,据说对你家人也不错,看看你呢,黑不溜秋的,要长相没长相,要人才没人才,说实话……”
黄玉吐了一口气,“我就不知道苏雪是怎没会看上你这个没担当、没胆子、无耻、下流、色.心不死,大坏蛋一个,说实话,我替苏雪抱屈,换了以前,要是知道你就这德行,我拼死也不活让苏雪嫁给你……”
“想反驳是吧?没用,你在我心里,就那样,我瞧不起你,以后别跟人说,有个黄玉的人曾经,记住,是曾经,要你叫过她姐,我丢不起那人……”
张灿实在没想到,黄玉一见面,就骂了自己一顿,还骂得狗血淋头死去活来,偏偏又骂得自己毫无还口之力。
张灿几乎看到一个围着花布群,叉着双手,跺着双脚,口里唾沫机关枪子弹似的乱飞,骂得鸡飞狗跳的村嫂的形象,要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估计黄玉和这个形象也差不离。
要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张灿估计,他也只有抱着脑袋,老老实实地蹲到墙角,泪流满面的老老实实地听着黄玉骂。
谁知道黄玉一点住口的意思也没有,“别人说什么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你别以为我这么骂你是想你好,我告诉你,你没救了,我骂不好你,也没打算要把你骂好……”
张灿有些痛苦,摇了摇脑袋,旁人看来,就好像是张灿睡得不大舒服,所以动了动。
张灿想起老黄,每次老黄一开口给自己上政治教育,就不会低于三十分钟,差不多平均每天也就两三次而已,不能跑,不能躲,不能走神,那已经让人有些痛苦了,现在这个黄玉,骂起人来,比之毫不逊色,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黄玉话声虽低,但字字句句都恰到好处,让张灿听得清清楚楚,“你这一辈子,完了!我还是找个机会,劝劝苏雪,跟着你这样一个混蛋、窝囊废,她不会有好日子过,只能伤心一辈子……”
“不早点劝劝她,她到死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害死的她,我得早点跟她说说,为了那个叫张灿的混蛋,她不值,太不值,这天底下的男人,多得数不清,踹掉一个,会有两个……看什么看!我还没说完呢……”
张灿尴尬至极的说道:“不是,我看你太激动了,你那胡子,那胡子都掉了,要是他们回来,看到你胡子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不知道会不会……”
“少来这一套,别转移话题,今儿个我高兴,见着你这没良心的,我就想好好的臭骂你。”
张灿苦笑了一下,“你想要骂我,还有好几十天,直到你骂得不愿骂为止都行,但是现在你的胡子真的掉了一半下来了,你要是敢对着那几个人亮出你的身份,我也就没二话可说,不然,还是先把那假胡子先贴上去再说。”
“我当然知道我的胡子掉了,这不是还没跟你说完嘛。”黄玉抽出一只手,把胡子往嘴唇上一按,想不到,一松手就又掉了下来,想来是贴胡子的胶水,沾到黄玉唇上的汗水,所以粘不牢。
黄玉一连粘了几次,不但没粘住,反而带得更多的胡子往下掉,黄玉自嘲的说道:“想不到,又买了一次假货,都说最少可以管十个小时,这不一个小时刚过,就没用了。”
张灿伸出手,帮黄玉粘假胡子,别人看来,这个傻子,一定又是闲不住,又去摸这个男人的脸了,甚至有几个人,暗暗地忍不住恶心。
当然,张灿的手,也真的“不小心”,轻轻地滑过黄玉的脸庞,帮黄玉沾好假胡子,顺便说了一句:“没多久没见了,你竟然瘦了不少,你还好吧?”
黄玉不敢动,张灿的手在她脸上划过,她也没叫,更没表示反对,好像反而有些享受,听张灿说了这一句“没多久没见了,你竟然瘦了不少,你还好吧?”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在黄玉听来,却有一种想哭出来的冲动。
黄玉原本要继续骂下去的话,也骂不出来了,到了嘴边,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女人本来就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有时候你倾其所有,甚至是不惜生命,她未必会看你一眼,有时候一句话,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她却会感动不已,甚至是铭记一辈子。
和老黄分手之后,黄玉一直都是在化着妆四处流浪,不,是在四处逃窜,这一路上,没有一个朋友,不敢见到一个熟人,她唯一想见到的,只有张灿一个人,因为,这件事,只有张灿能帮他解决。
这一路上,没有一个人帮过她一次,更没有一个人对她说一句表示关心的话,张灿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候,确实令她感动。
张灿偷偷地看了黄玉一眼,见她眼里有些泪花,说道:“黄……姐姐,你们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也落到这个地步了,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
黄玉突然间叹了一口气,“你现在都这个样子了,哪里还能顾得上我们来,我找你,原来是想,是想要你给我帮个忙,但现在,现在……”
张灿嘿嘿一笑,“没事,我不是还有些时间吗?何况,在那之前,所有的人都不会让我出什么意外,给你帮个忙,也算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后的时间里,做一件有意义的好事,就算,就算先前在你面前轻薄了那个女孩子,给你道歉好了!”
黄玉又啐了张灿一口,但脸上多了不少的笑意,“你非礼人家女孩子,要道歉,也是你给苏雪道歉,我又不是你什么人,用得着给我道歉吗?再说,要做好事,这天底下,多的是好事你可以去做,何必一定要为我去做!”
黄玉越是这样说,张灿自然越是坚定要帮黄玉一把的念头,不过,黄玉不把事情说出来,张灿向要去帮,也没个头绪。
所以,张灿不理黄玉的挪揄,继续问道:“你们遇到的事,会不会也和官方的人扯上关系?我听说过,我们在纳多家分手以后,你和黄老,还有扎旺,你们都被关方的人接走,从那以后,就再没有你们的信息了。”
说到这事,黄玉原本消瘦不少的脸上,露出一丝迷茫,显然,她对所发生的一切,还是不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