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佩因为头部有伤,不要说张灿和杨浩两人不让她动,就算是海哥和毛小弟等人也一再劝说,要她多加休息,决不让她参加任何劳动,小佩也因为这两天来,不断的遇到变故,已是心力交瘁,坐在那边,痴痴的望着小武身亡的那个方向。
看着痴痴的小佩,张灿一时间也明白过来,小武那几十粒珍珠,才值多少钱!充其量几百来万吧,还要操作得好,就为这点钱,就搭上了两条人命,看来,自己要是没那个实力,赚点小钱还可以,真要是遇到好东西,自己的这条小命,也就是别人的了,怪不得,杨浩当初把那四季花香酒杯卖给林韵时,会向林韵提出那样古怪的要求,那样价值连城的奇宝,要真是普通的人拿在手里,那确实就是一道催命的灵符,估计杨浩这家伙,对那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话,是有太深刻的理解。
张灿一边想着,一边把收集来的衣物放好,又让杨浩好好地照顾小佩,自己却下到海里,去捞取一些海草,用着需要的时候,来增加烟雾的来源。
五六个人各自忙碌了近两个小时,这两道巨大的求救工程,总算是告一段落,张灿和杨浩爬上海哥他们摆求救符号的地方,只见在方圆近五十个平方的地上,那醒目的“sos”三个巨大的字符旁,还被额外加上五颗星星。
一旁的海哥,赤着身子,正红着脸,在和毛小弟争辩:“……奶奶的,我就加上这几颗星星,代表的就是我们是中国人,谁一看都明白,是有几个中国人在求救,你凭啥子说我这么做不行,格老子,你说不行,总得给个理由不是,总得要有个科学的依据,对不,你啥子理由都不说,先人板板的,你不是欺侮人,说我不懂……”
毛小弟在一旁又好气又好笑:“海哥,不是谁要欺侮你,我真的没见过这样的求救标记,你说你这样一加,是不是有点‘画蛇添足’的意思,不不不,我是说,别人见了,会以为我们是在搞什么行为艺术……”
“你还没听说过吧,美国的卫星,在天上,看得见你手里拿的香烟盒是啥牌子的,要是那烟好抽的话,就回去告诉他们美国人,中国人都是喜欢抽的啥烟,就花大价钱研究这烟为什么会那么好抽,要研究出来,回头再造出来卖给我们中国人,懂不,这就是科学。”
海哥瞪着眼想了半天:“这跟我们摆求救信号,有什么关系,他美国卫星再厉害,它还会伸只手出来,把我们提回去?我求我的救,干谁屁事,要是他美国人来救咱,格老子,我还不鸟球他呢,啥叫‘画蛇添足’,啥叫‘行为艺术’,你、你别以为我没读多少书,我就不懂,那四脚蛇不是蛇啊,要不添上四只脚,那叫四脚蛇?你龟儿懂个屁的艺术,我在这个啥求救信号旁边,加上几颗星星,就是一种艺术……”
阿坤和阿生两人,见惯了海哥和其他的人摆论“科学”,这时只是躲到一旁,见两人说得好笑的时候,悄悄的笑上一下,毕竟现在这里有人是被自己这一伙的人给杀死的,这事,回去了,还会有许多麻烦,这两人生性胆小,尤其害惹怕麻烦上身,要不然在渔船上的时候,他们大多时间不吭声。
张灿懒得去理采海哥和毛小弟的争论,现在他心里所想的,反而是能尽快的回到海南,能尽快的通知警方,处理小武遇害的事,抓到那个凶手老徐,自己也算是对小佩有个交代。
于是,这小小的岛礁上,便形成了两拨人,张灿和杨浩、小佩三个人,自然而然的就不和海哥他们处在一块,张灿不知道海哥会怎么想,但他自己心里是先筑起了一道厚厚的防护墙,时刻提防着海哥他们那一帮人,见海哥他们已经摆弄完毕,便又远远地退到一旁,海哥他们也是知趣,能不过来打扰张灿他们,就尽量的避开,只是海哥远远的问张灿,那发烟的信号要什么时候给点上,张灿回答说,现在还是先等等,有机会的时候自己会给点上,只是现在要想办法找到点火的工具才行,毛小弟从裤兜里摸出一个气体打火机,交道张灿手里,说这是他们那边四个人身上唯一的一个打火机了,希望由张灿好好的保管。
张灿结过打火机,和杨浩还有小佩三个人,远远地走到一边,静静的等待机会出现,这一等,就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太阳刚刚初升,便听到远远地一阵飞机的轰鸣,这时岛上的七个人,全都飞快的聚集到那堆发烟物的地方,一个个声嘶力竭,又叫又跳,兴奋不已。
张灿拿出打火机,点燃一块衣物,不一片刻,便引燃大量的引火物,并产生出一道浓烟,然而,让众人失望的是,那一架飞机,应该是一架偏离航线的国际航班,只是远远的飞过,恐怕连这座小岛都看不大清楚,更别提在薄薄的晨雾里分辨出那股烟雾,所以几个人只得看着那架飞机拖着一股粗粗的尾巴,消失在天际。
待那架飞机消失不见,张灿他们辛辛苦苦准备的发烟燃烧物,也燃烧得差不多了,张灿看着还在燃烧的那些海草衣物,长长的叹了口气,倒是杨浩,马上招呼大家,要把这所剩不多的东西保留下来,不然下次就算还有机会,也会因为没有能发烟的燃烧物,而错失良机。
待张灿他们醒悟过来,七手八脚的弄灭火堆,抢出来的,海草、衣物,已经所剩无几了,几个人这才明白,这样将所有的东西一股脑的码放在一起,一下点着,也不是什么好的办法,于是,张灿在大家群策群力的指导下,又将所剩的燃烧物分成三堆,这样,就能让发烟的时间更加持久。
只是这样一来,大家一直等到中午,也再没见到有飞机或者是船只经过,原本兴奋不已的几个人慢慢地也就无精打采了,大半天没吃东西,一个个也不觉得饿,倒是张灿,跳到海里,找了几只红虾回来,硬塞到小佩手里,小佩只怔怔的望着张灿,不停地流泪,却一口也不吃。
到了下午,张灿想起,就在今天,苏雪应该已经来到了海南,只是不知道苏雪见不到自己,会不会赶到陈叔家问清自己的去向,自己在陈叔家给苏雪打过电话,要查到陈叔家的电话,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自己已经没在原来的那片海域了,这茫茫大海里,不知道苏雪要找到自己,要等到何时。
然而就在张灿彷徨不已的时候,居然发现海面上有两个小小的黑点,在不断地移动,海哥眼尖,指着黑点大叫起来,说那是两条船,就在这时,天际再次传出来飞机的轰鸣,这一次飞机的轰鸣声,消失得并不快,而且,好像还不止一架飞机。
苏雪到底还是来了,张灿有些激动,连忙摸出打火机,就要去点那些衣物,然而,那打火机好似故意和张灿作对,张灿一连摁了数次,却连半点火苗也没有,海哥拿过打火机一看,大叫道:“完了,这打火机没气了。”
原来,张灿不抽烟,不知道这种气体打火机,在温度较高的情况下,外壳极易破裂,导致气体泄漏一尽,张灿呆呆的看着那只外壳已经破裂的打火机,不知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倒是毛小弟,从海哥的手里抢过打火机,口里嚷道:“快找点最最最最易燃的东西,我们还有一次机会……”说着,小心翼翼的开始扳拆打火机上的零件。
海哥满头大汗的问道:“毛小弟,你、你、你格老子说清楚一点,现在还有啥子东西是最最最最易燃的东西,我,我有没有……”
张灿灵光一闪,说道:“有有有,那个衣物上的布纱子,快快快,大家伙儿一起都来抽……”说着,找了一布片,开始一股股的抽那细得跟头发差不多的纱子,其他的人也一起动手,人多力量大,没几分钟,便抽出来好几十根,和在一起,足有筷子头粗细,其他的人还在不停地抽出一丝丝的纱子,以备急用。
张灿把筷子粗细的纱子在手上捻了捻,伸到毛小弟面前,毛小弟这时也摆弄好那只破打火机,众人围在一起,都屏住呼吸,紧张之极的看着毛小弟,仿佛这几个人的生死,这个时候都交到这个年纪只有二十岁,却有十二年烟龄的老烟民手里。
毛小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紧紧的握住打火机,过了片刻,才对张灿说道:“张大哥,你准备好了吗?”
张灿这时也尤为紧张,也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拼住呼吸,点点头,示意已经准备好了,毛小弟这时才松开手掌,只听见微微的一声电子打火的声音,一粒比米粒还细火豆,出现在那破打火机细细的弹簧出口,不过,还不到一秒钟,那比米粒还细的火豆便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