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看到张灿这边六个人纹丝不动,显然是不准备动手,不动手就是想给钱了吧,当即手一挥,从楼上下来的几个人当中就有两个马上上楼去了,隔了几分钟,细碎的脚步声中,两个人就带了两个女孩子走下来。
张灿早已经死死的盯着那个方向,下来的两个女孩子脸色都是煞白煞白的,不过没有错,正是妹妹张华和漂亮的护士刘小琴!
刘小琴一看到张灿,顿时松了一口气,张嘴想叫,却又没说出声来,只是眼圈顿时红了。
倒是张华毫不顾忌的冲过来抱住张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二哥,呜……”
张灿轻轻拍着妹妹的肩背,看起来妹妹和刘小琴只是受了些恐吓,别的倒是没有什么,心下也就放下心来了,温言温语的问道:“别哭,三妹,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二哥来了,张华心里也安宁了,这一哭出来,把几天的惊吓和恐惧都发泄了出来,然后才抬起头抽抽咽咽的道:“二哥,你走的第二天,小琴嫂子一家人到我们家来看人户,但你却走了,爸说你是做生意耽搁,小琴嫂子又当着爸妈的面说了,死也要嫁到我们家来,所以爸和哥就商量了,让我跟小琴嫂子到锦城来找你,到火车站下车后,打你的电话打不通,没办法,我们只能先找住处,可是那些酒店的住宿,可最便宜的都要几百块,我们舍不得花钱,结果就有人问我们住不住店,说只要四十块钱一个人,两个人八十,是正规套房,因为便宜,问我们的人又是个女的,说得又热情,所以我们就跟来了,一到这个店里,她们就翻脸了,说是八百一个人,还有什么这费用那费用的,我说身上只有两千块钱,来的时候就担心,所以也没带多的现金,爸给了我一张卡,说里面存有两万块,到不得已的时候就取出来用,他们搜了我们的钱,但银行卡我藏得紧,没搜到……二哥,他们又凶又恐吓我们……”
事情基本上都明白了,虽然张华说得不是很详细,但大家都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张灿看着楚楚可怜的刘小琴,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拉到身边来,然后问那胖子:“就这破地方,老板,我给你个机会,别那么黑,把钱退给我们,你收八十块一天吧,四天三百六,退一千六百块钱给我们,这事也就算了!”
那胖子顿时瞪大了眼,破口就骂道:“什么?你狗日的,不给钱不说,还要老子退钱?……兄弟们,抄家伙先揍这狗日的一顿再说……妈呀,哎哟……”
话还没说完,张灿身边的一个人闪电般窜出去,狠狠两拳就砸在胖子嘴上,将胖子一下子砸得鲜血飞迸出来,牙齿也落了两颗!
这个速度把胖子那一伙人都震住了,好半天才醒悟过来,发一声喊就挥着钢管要冲过来。
张华,刘小琴,包括朱森林都吓得缩在人群中间,张灿身边的几个便衣猛的掏出枪来喝道:“警察,都给我蹲下,谁动打死谁!”
特警的作风可不是民警能比的,语气自然嚣张得多,胖子那一帮人眼见六支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了他们,马上就停了脚步,瞪眼看着他们。
不过那胖子恼怒的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冒着血水的叫道:“上,给老子打断他们的腿,那是假枪,假警察,打,给老子狠狠的打!”
地痞流氓就是喜欢吆喝,人多声音大,胆气就壮,再说他们又没真见过开枪打人的事,胖子老板一叫,当即又叫嚣着冲过来。
张灿身边那个便衣抬手就是一枪,“碰”的一声脆响,将头顶的一颗息顶灯打了个稀巴烂,碎片落了一地。
“真……是真枪……”
“是真的,跑啊……”
一群乌合之众,这一枪恐吓之下,把他们的胆子都吓破了,哪里还管胖子,一个个转身就往门外冲,但门外又有人大声叫着:“警察,都给我蹲下!”
接着就是“噼噼啪啪”的拳脚声,惨叫声一片,此起彼复的,冲出去逃跑的人都给守在外面的警察拦住一顿狠揍,这些特警,遇到这样的事,就当是在打肉沙包,过瘾得很,再说了,现在这些人都知道他们是警察了,哪敢还手?还生怕给抓到了把钢管当凶器,转身逃的时候就把钢管扔得远远的,那东西打普通人的时候好用,但遇到警察就是凶器,得有多远就扔多远。
一分钟,就只一分钟,胖子老板近二十个手下全部给放翻,然后两个人一副手铐给铐了起来,在大门口的巷子里蹲了一长排。
胖子顿时傻眼了,那个守前台的女人也吓得直哆嗦,开个黑旅店哪里遇到过这种阵仗,胖子满嘴是血,一见形势不对,赶紧说道:“误会了误会了,警察大哥,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这北门街派出所是张所长,我们很熟,店也是在派出所登记过的,我们可……可是没做什么……没做那个……误会,两位小姐的住店费用,我们全部照退,全部照退,一分都不要……”
张灿身边的那个便衣哼哼道:“胖子,自己报警,就说举报你自己,赶紧的!”
胖子顿时哭丧着脸,又抹了一下嘴巴上的血,凑上前低声道:“警官大哥,就放过我吧,我到酒店摆一桌给各位赔罪,我保证……保证让各位满意……”
“废话少说,你报不报警?”那便衣一瞪眼,恼怒起来,“我有这么多人作证,告你行贿再多添一条罪你信不信?”
胖子看他实在凶恶,哪里还敢再说,赶紧催着前台那个女人:“快报警,快报警!”
那个女人也慌了神,手脚哆嗦不已,把台子上的电话拨到面前,拿了话筒准备拨号时,又抬起头问胖子:“老板,电……电话多少?”
胖子火道:“我怎么知道?”随即又堆着笑脸问那便衣:“警官先生,电话……电话是多少?”
这连朱森林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那胖子和女人都是给吓傻了,笑了笑大声道:“蠢材,一一零都不会打啊?”
那胖子和女人都“哦”的一下恍然大悟,这都吓糊涂了。
那女人赶紧就拨了一一零,电话一通马上说道:“我……我报警,有人打我们……不是不是,是我们打别人……不是不是……”
女人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大堆,搞得自己和一一零总台都糊涂了,总台那边估计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否则不会吓到成这个样子,当即不再问这个,而是问了地址。
那女人把地址详细说了,然后挂了电话又瞄着那些便衣,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那便衣自然是知道流程的,一一零总台接到报案后,首先确定案发地址,然后通知就近巡逻的警察赶过去,第二时间就通知案发地址的所在派出所,如果是危害性极大的凶案,那就直接通知市刑警队和特警队。
胖子所说的张所长,这地方又处在北门街,那便衣当然知道是哪个,也认识,所以那女人瞎报着案,他也没制止,由得她报,然后等着看赶来的警察怎么处理。
小厅里有两张长沙发,供客人登记时坐的,张灿就扶着妹妹坐下,又招呼刘小琴坐下了,然后等一一零的到来。
几乎过了二十分钟,派出所的人才姗姗迟来,到巷子口就吓了一跳,本以为是胖子店里敲诈的客人打架生事,所以也不紧要,慢慢过来。
来的只有一辆巡逻警察,一共是三个人,被巷子里的情形吓到了,直直的巷子里,安乐旅店门口蹲了十几二十人,还有些穿黑衣服的在一边吆喝着,穿黑衣服的那些人又不认识,但蹲在地上的那些却是熟识的,都是他们的常客,当然,从他们身上烟酒的事也少不了。
三个人马上掏出手枪挨在巷子口的墙壁上叫道:“警察……”
听到叫声,跟张灿说话的那个便衣嘿嘿一笑,走出门来冲着巷子口大声叫道:“张友胜,我知道你是警察,吆喝什么,赶紧进来。”
在巷子口的警察看到他走出来,还真是呆了呆,脸色也变了,赶紧收了枪快步往里跑,到了安乐旅店门口,又是几个大步上前,伸手将那便衣的手握得紧紧的直摇晃,堆着笑脸道:“李队长,这……这是什么事?怎么把你这座大佛给招来了?是不是……”说着又瞄了瞄店里面,然后小声道:“是不是这店里杀人了?”
张友胜嘴里念的这个“李队长”是市公安局刑警执法大队的副队长李庆生,而市局是总局,下辖还有锦城六个区的六个分局,分局之下才是各个地方派出所,本来说李庆生的级别高过张友胜几级,又是市局的,与张友胜这个小区派出所碰不到头,但张友胜以前到市局参加过培训,是以认得李庆生,知道他的大名,素以铁血严厉闻名,要是他到的地方,那基本上就是出了什么大案子了!
李庆生斜睨了张友胜一眼,从鼻中哼了一声,冷冷道:“张友胜,我要出了大案子才过来?嗯,这个店的老板说跟你很熟,不知道是不是你罩着他的?现在是人证物证俱全,他这个店是黑店,涉嫌敲诈,勒索,恐吓,你自己解释解释!”
张友胜顿时脸色变了,顾不得还有两个属下跟在一起的,窜上去就朝胖子老板连连踢,把胖子老板踢得满地打滚,在地上大叫道:“张所长,张所长,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都是我瞎说的,我就是瞎说的,哎哟……我的妈呀好痛……张……张所长,我真的是胡说的,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