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其它岗位的水手也加入损害管制的队伍之中,德克兔要是真正的沉没的话,船上所有人都得在这场暴风雨中丧生。现在是生死攸关的时候,就连智利水手和美国水手彻底放下了矛盾,互相团结在一起。
海面上的风暴还未结束,舰长担心附近还有其它的深海战舰,想让德克兔一边抢修一边逃跑,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了。
张兆华终于下达了抛锚的命令,至少损管人员不用在抢救的时候突然一个海浪拍打过来,然后在船体的摇晃中一头撞到舱壁上。此时除了继续保持警戒的130毫米炮组成员,德克兔所有的船员全部都跑到甲板下方,将所有的精力投入到抢救中。
扑过来的海浪实在是太大了,每一次拍打总能将水龙头冲走,喷出来的海水还反而流回甲板下面的舱室里面。纪海不得不命令刚刚回到了望台执行警戒任务的船员,让刘建平和吴子威下来看好水龙管带,把王归海继续留在他的岗位上。
纪海担心他们两人站在栏杆旁边会被扑过来的海浪冲走,便从护桩拉来两根还算结实的绳子。冈萨雷斯接过绳子把刘建平和吴子威给套住,避免他们两人被海浪冲走。
做完这一切,纪海就和冈萨雷斯急匆匆地回到下面的舱室里。越来越多的水手拖着水龙管带从他身边经过,只要抽走海水的速度比涌入海水的速度快,德克兔就还有生存的希望。
损管部门严格死守操作规章,按照先下后上、先易后难的原则,先把其它容易解决的漏水点堵住,然后利用各种手段和器材对其进行加固。
德克兔的浮力暂时保留下来了,不过恶劣的天气让整个船体开始不稳定起来。没有人知道德克兔这次是因为进水过多,还是因为海浪的扑打而导致舰体的倾斜。只有在几秒过后德克兔的重心回到正常的水平才能让所有人松一口气。
本来纪海和冈萨雷斯想回到B5区继续抢救工作的,但是当他们赶到的时候损管人员早已把通往B5舱室的水密门给关闭。戴着黄色袖标的水手先是举手示意两人不许靠近,然后无奈地告诉他们B5舱室已经没救了,里面全部都是海水。
获知这一坏消息的两人只好跑到别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人需要帮忙,他们顺着通道来到更下面的C层的舱室。前面有个美国佬好像在刚才的摇晃中摔倒了,脑袋撞到某个铁器血流不止,他的伙伴正蹲在旁边观察伤口。纪海和冈萨雷斯上前确认伤员没有大碍后,指出医务室的方向就离开了。
一个匆匆路过的智利水手发现自己的舰长就在这里,着急地抓住冈萨雷斯的肩膀说道:“舰长,我们这边有个舱室正在进水。但是华夏人这边暂时抽调不出人手过来,我们又不熟悉这艘船,不知道怎么办该好。”
“你们封住漏洞了没有?”
“我们正在尝试封堵漏洞,但是大家都已经坚持不住了。”
当纪海和冈萨雷斯赶跟着智利水手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智利人正在用身体封堵船上被电浆炮弹砸出的破洞。只是海水喷射的压力不太让他们好受,又因为漏洞比较多,有的地方智利水手必须派出两个人紧挨在一起堵住漏洞,几分钟后他们就得把精疲力竭的水手给轮换下来。
纪海通过耳机和损管部门取得联系后,便加入封堵漏洞的队伍中。
好在这里是驱逐舰而不是海底下的潜艇,否则这里所有的人一起上都未必能顶得住海水的高压。即使如此,纪海还是能感觉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想要将自己从这个漏洞里给吸出来,就好像有人在后面拿着高压水枪抵住自己后背。
旁边的一名智利水手和他紧紧地挨在一起堵住德克兔水线下的漏洞,不让更多的海水涌入舱室。
每一次巨浪扑打到德克兔上,船体就会发生猛烈的摇晃。这个时候所有人就会冲过来把正在堵漏的人给团团围住,以免他们重心不稳而摔倒在地上。
“还能坚持吗,需要我派人把你给换下来?”冈萨雷斯一脸担忧地对纪海问道,“顶不住就不要勉强,这边还有几个强壮的水手可以替代你。“
“没事,我还能挺得住。”纪海苦笑道,“你还是让他们想办法把快要漫过膝盖的海水给排到别的地方去吧。”
就当纪海难以坚持下去的时候,后背冰冷的海水突然变得温暖起来,纪海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希尔菲诺在帮助自己。
“希尔菲诺......有你在我就感觉很安心......”
“嗯,希尔菲诺虽然没法对德克兔的损管工作起到帮助,但是可以用能力控制提嘟嘟的身体喔,比如说体温之类的。”
纪海的后背顿时又回到冰冷的感觉,什么叫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旁边的智利水手询问自己需不需要换人,纪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有希尔菲诺的帮助肯定要留下来继续堵洞啊,换别人来的话说不定情况还要恶化。只是那名智利水手敬佩的眼神让纪海感觉怪怪的,他感慨华夏的党员都是意志力变态的怪物之后就跟其他人轮换去休息了。
“唉,德克兔要是有灵魂的话,她现在应该一定会在哭泣吧。”希尔菲诺幽怨的声音突然在纪海的脑海中响起,“挨了这么多的炮弹,换做是我都未必受得了疼痛。”
纪海的关注点却在另外一个地方:“等等,希尔菲诺你说德克兔也有灵魂?我的天哪,她也是舰娘??!!”
“......做梦吧。”
希尔菲诺换上鄙视的语气:“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从来没有碰见过自己的同类,提嘟嘟你还是彻底死心吧。”
纪海被希尔菲诺鄙视得哑口无言,只好改口说道:“那希尔菲诺有没有被深海战舰打得想哭的时候呢?”
“当然有啊,乔安娜公主级战列舰每挨上一枚深海战舰的炮弹。我就感觉非常痛,有时候甚至想哭,还好提督你当时就在旁边安慰我。哪怕战斗最关键的时候也会把指挥的任务交给副舰长,然后抱着我跑到医疗室,虽然这个治疗没有什么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