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130毫米舰炮和600毫米鱼雷外,德克兔上还有一些充足的50毫米防空炮弹药。但是连威力比它大的单兵火箭筒在五十米上都无法击穿石像鬼级的装甲,更何况是防空炮呢?它们只能给对方来一个高级抛光服务。
随着距离的减小,对方射来的火炮越来越猛烈,其缩小后的散步圈有百分之八十的面积覆盖到德克兔的舰体。也就是说,德克兔只有十分之二的空间能够躲开下一轮的炮弹。
在对方开火之前,你永远都不知道往哪里躲才能逃过这轮炮击。电磁炮弹的超高初速,往往在了望员还没来得及判断出落点就已经落到旁边的海水里了。
张兆华见情况不妙,让水手们立即使用发烟机。德克兔拖着长烟不断地扭动着舰体航行,在持续一分半后向左急转弯绕到胸甲骑兵级的右舷后方。
“石像鬼”因德克兔设置的烟雾遮挡而失去射击的视野,炮弹也突然失去准头落在浓烟之中。
石像鬼级想要驶出烟雾还要一段时间,现在这里只有“德克兔”和“胸甲骑兵”两艘舰船。张兆华命令德克兔继续冲向胸甲骑兵级,距离越近鱼雷越容易命中目标。
仅仅一枚未必能击沉“胸甲骑兵”,最保险的方法就是再一次拉近距离好让五枚鱼雷同时命中敌舰。
在此期间胸甲骑兵级的一枚400毫米炮弹落到德克兔的后甲板上,将三号炮塔直接给击毁。从了望部得到详细报告后,亲自在一号炮塔指挥射击的枪炮长赵志强听到这个消息没有悲伤反而发疯般地狂笑不止。
“哈哈,云向阳你这个狗日的。叫你天天黑老子败坏人品,这下惨死了吧。你给老子等着,老子马上就要下地府陪你去。”
“报告锉刀长,俺还活着!刚才打完所有炮弹,我们就已经离开那里了。”
发现自己手下还活着,赵志强笑得更加开心:“晚死一会也没咋的,等下黄泉路上结个伴一起走啊!”
看来枪炮长已经对自己能否在这场战斗中存活下来失去幻想,虽然人还在岗位上继续战斗,但精神上变得有点疯颠。很多水手都是跟他一样的心态,反正都要死定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他们现在恨不得在死前能抱着上百吨的炸药—能有一个小型手提式核弹箱更好,哪怕是面对死亡,只要是个真正的男人都希望自己死的“轰轰烈烈”。
李海东将军亲自引爆战列舰的弹药库与敌深海母舰同归于尽的方式已经成为每一个华夏年轻水手心目中最为伟大的“死法”。
舰长张兆华在这个最后的时刻打开全舰的广播,严肃地说道:“我们会接近到胸甲骑兵级三公里内进行鱼雷攻击,虽然预计成功率不会太高,但是我们将竭尽所能去完成属于自己的军人职责。”
“我们将会使用所有的火炮对敌舰射击,如果炮弹耗尽我们将会发射所有的鱼雷、如果鱼雷用尽我们将会对敌舰实施撞击、如果没有撞沉敌舰我们将在甲板拿起步枪朝敌舰开火,如果我们不幸阵亡在海洋深处祖国将会记住我们的名字。”
不得不说,舰长张兆华有一股演说家的天赋,不管是第一次在东湖海军基地自我介绍会上的演讲,还是“最后一次”现在的演讲都让纪海印象深刻。舰长语气中包含着一股坚定的意志,总是将水手们内心最深处的恐惧给驱散。
“切换到无线电广播公共频道,我要和林邓忠司令直接通话。”
在电报员打出手势后,张兆华深呼一口气继续说道:“这里是18水兔分队旗舰德克兔的舰长张兆华,我们现在位于北纬十四度,东经148度的海域附近与深海战舰交战。三爪兔已经失去战斗能力,这里只剩下我们孤军奋战。”
“深海打捞船就在我们附近,它拥有隐形的能力,一旦放过它后果不堪设想。但我们已经弹尽粮绝,不过我们将会战至最后一刻。”
“这里是张兆华的最后一次通话,德克兔正在对敌方胸甲骑兵级发起突击,预计成功率不足十分之一。为了我们身后遥远的家乡,为了祖国漫长的海岸线,告诉他们我们依旧战斗在这片海洋上!”
德克兔正在射击中的二号炮塔突然发生爆炸,“胸甲骑兵”的一枚400毫米电磁炮弹将它击毁,包括二炮长陈华平在内的所有炮手全部阵亡。
甲板上没有一个人去靠近燃烧中的二号炮塔,不可能有人能在那种爆炸中幸存。他们现在连自己的能不能活下来都懒得管,纪海发现德克兔所有的水手都进入一种“亢奋”的奇怪状态。
这就是军人的“血性”吧,纪海心里默默地想道。就像在1937年的抗日战场上,面对数倍强大于自己的敌人,面对注定有去无回的结局。许多华夏男儿怒吼着将刺刀插入鬼子们的胸膛,面对包围时发出疯子般地狂笑,毅然拉燃身上的手榴弹。
“祖国家乡,就在身后。人民海军,死战不退!”
纪海转向声音的来源,有好几个水手聚集在军舰的桅杆旁边。他们想升起李海东将军在长江突破战中命令山东号升起十六个字的着名信号旗,这个行为肯定没有得到舰长张兆华的同意。
纪海知道这个代表十六个字的信号旗帜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挂起的。海军司令部早就有规定,除非是主力舰队重大决战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其它情况不许挂起这种信号旗,即使是海军上将也没有这种随意挂起的权利。
因为这十六字已经成了华夏海军精神信仰的一部分,只要挂起这些信号旗,华夏水手的士气就会上涨到极点。如果这种旗帜就这样随便经常被挂起的话,那还怎么能起到激励士气的作用。
旧日本帝国海军在许多海战中就因为喜欢挂起“蝗国兴废,在此一战”的信号旗,结果在一次次的“决战”中被美国人揍得找不到北。自东乡平八郎时代所流传下来的精神传统已经变成一个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