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想坚持,她是清楚的知道,有些东西勉强得来,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这代价他们无法承受。
现在及时止损,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童漓摸着腹部,她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不能再拖累他,有些东西曾经拥有就已经很庆幸,又何必再执着天长地久。
他们走到现在……也够了。
失败就失败吧,至少不遗憾了。
————
飞机落地后,裴九胤还没有醒,童漓的反应很平静,似乎一切都在她预料之内。
她叫来人,让他们把裴九胤弄下飞机。
大家看着沉睡中的裴九胤,心里很是奇怪。
“夫人,主子他...?”
童漓淡淡的道:“他累了,睡着而已...明天就会醒。”
“可是....”保镖不傻,明明主子上机前的精神还很好,若是真累了,睡上几个小时,怎么睡都够了。
眼下这情况怎么看都不像是累了的样子。
童漓不想跟他们过多解释,直接命令道:“走吧。”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听她的。
童漓看他们不为所动,面色一沉,声音冷肃许多:“怎么,我叫不动你们?”
“不是。”
保镖可不敢,裴九胤曾经吩咐过,见童漓如见他,她所下的命令就是他下的命令,她就是他们的第二个主子,他们怎敢不从。
一番审时度势后,保镖别无他法只能先将人送回去。
众人把裴九胤送回家,不等他们质疑,童漓便把他们都赶了出去。
房间恢复平静。
大门一关,童漓脸色瞬间变的柔和,只是走向床边的脚步沉重不少,她来到床边,看着熟睡的男人,心中是万般无奈。
情已深种,再将其剥离是何等的痛苦,这跟在她胸口上扎一刀,没什么区别。
她就这么维持一个姿势,傻傻的看了一个小时,眼底下带着浓浓的不舍。
这一次离开,他们将是彻底的分开,再也不复相见。
裴九胤,往后....你可能遇到比我更好的意中人,然后在黄昏晚霞之后,忘了我....
那样的结果……
童漓无法想象那场景。
她起身逃避似的找来纸和笔,在上面写下自己想跟他说的话。
她这一走生死由命,但总归能制止他自残的行为,或许现在对他来说是有些残忍,但随着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
对不对。
而她……童漓眼神暗了暗,不管如何只要有孩子陪着她,她便不怕,亦无不惧。
这个男人他有他的事情要完成,她已不能助他之事,更不能成他羁绊,他应该回到自己的地方去。
童漓不知写了多久,也不知道停下少次,才写下想说的话。
看着自己写的东西,心里不禁苦笑: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许,他们都不是怕死之人,可却不是一死了之能解决问题。
童漓放下笔,走回到他身边低俯身子,她想跟他说的话太多,一纸之书完全不够,那些想说的温情最后都只能化为轻轻的一吻。
她看着他完整的衣服,眸色定了定,等她回过神时,他的衣服扣子已被解开,轻轻一撩,便能看到他胸口前包裹着一片巴掌大纱布,纱布只是用一些胶布固定住。
果然啊……
童漓眼眶一热,紧抿的唇瓣,深吸几口气,才平复想要掉眼泪的冲动。
她的白皙圆润的指尖小心翼翼的触碰上的面的纱布,这个男人真敢...
完全不给自己留余地,难道他不知道人的心头血有多重要吗?就这么就给自己了。
傻男人。
童漓解开他胸口上的纱布,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映入瞳孔的中,她心脏一疼,呼吸一滞,那种窒息感让她难以呼吸。
她多庆幸自己在没有酿就大错之前发现,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想触碰那道伤口可又不敢,心疼的眼神逐渐移到他熟睡的脸庞上,滴答,一滴豆大的莹珠落到胸前那道血痕上。
突然那滴泪珠像是找到物主一般,眨眼间泪便隐入其内,她视线越来越模糊,无数无根的泪水争先恐后的从眼眶涌出,将床上人的胸膛弄的濡湿一片。
童漓抬手抹去眼中的泪水,低头一看,却发现裴九胤刚才还血肉淋漓的伤口却已经完全愈合,完全不像有伤口的模样。
她心中的伤感顿时消散,怔怔的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小手微颤的抚触着受伤的位置,他的胸膛坚毅宽厚,一片平滑,哪里有什么伤口。
童漓抚了一把自己的眼泪,平平无奇的眼泪,并无异样。
怎么回事?心中不禁疑惑,到底是不是眼泪的原因?
她不知,不管是什么,结果总归是好的。
“没事就好。”
她将指尖移到他额头,小声的道:“真好,好好睡一觉,等你睡醒了,就当作这是一场美梦,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童漓将他的衣服扣好,再给他盖好被子,低下头在他唇上留下一记离别吻.......
——
裴九胤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
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熟悉的环境,心中一愣,他不是在飞机吗?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
这时他还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只是很平常那船穿鞋下床。
双脚刚落地,他的身体突然僵滞不动,脑中一根弦绷紧,手掌颤颤巍巍的按在胸口处,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但这才是让他害怕的地方。
他猛的扯开自己上衣,叮叮当当扣子绷向四周,之前那一条一指长的伤口全然不见。
他用力的搓了搓自己心脏处的皮肤,真的一点痛觉都没有。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面色惊变,飞窜出房间,嘴里惊慌的大喊着:“童童....你在哪?”
一声声惊慌失措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可始终没有到有人出声应他一句,这让他心中更加的恐慌。
“来人,来人...”
下一秒,一个保镖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
“主子。”
裴九胤来不及收回的惊慌神色,直接抓住面前人的臂膀,极大的力气像是要将他人的手臂掐断一般:“童...童。”
他极力扼制自己的心慌,艰难的发出声音,但断断续续的话早已出卖他慌乱的内心。
“她在哪?”
保镖一脸难色:“童小姐说,你看桌面她留下的信一切都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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