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即使踩着高跟鞋，也比她略矮的丁慧珠。
表情不太友善。
谢家下人齐齐变了脸色，吴管家扯了扯嘴角，却不好说什么。
谢家毕竟是中医世家，很注重长幼尊卑的，谢离不服管教还顶撞夫人……这可不符合谢家的教养。
丁慧珠也是不敢置信，忍不住追问：“你什么意思？”
她在谢家这么多年，跟谢云秋再有矛盾，江百丽都不敢对她顶嘴，一双儿女更是乖巧懂事孝顺，这还是第一次被晚辈顶撞。
而且这个人还是她亲生女儿。
丁慧珠身子晃了晃，感觉都快站不住了，太阳穴突突地疼。
张妈也吓了一跳，眼看着谢离口罩下形状优美的唇轻启，就要吐出“你眼瞎”几个字，忙不迭用力拽了一下谢离。
挡在谢离身前，勉力笑着打圆场，“这当中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张妈委婉地提醒，“夫人，那个确实是小小姐的录取通知书。”
虽然她也很气愤丁慧珠不问青红皂白就把谢离的录取通知书扔了，但是谢离当着下人的面顶撞并甚至辱骂丁慧珠，是绝对不允许的。
谢氏继承人选拔考核的还有德行，顶撞长辈可不是什么好行为，谢老爷子那么板正的一个人，可不喜欢不敬长辈的子孙。
更何况，这样一来，本来就糟糕的母女关系只怕要降至冰点。
不得生母欢喜，对谢离可没有好处。
丁慧珠哪里听不出来谢离气音发出的那三个字。
盛怒之下，反而慢慢清醒了过来。
她绝对、绝对不能在下人面前如此失态，让下人跟着看笑话。
吴管家已经识趣地把所有下人都支了出去。
丁慧珠按着眉心慢慢在沙发上坐下，许久才平复了情绪。
心里，对谢离已经失望透顶。
撒谎、说大话，虚荣心强，乃至于出去闯祸丢脸，这些她都可以勉强忍受。
但是考试作弊，甚或者窃取了别人的成绩，那就是严重的品行问题，甚至有可能触犯了法律。
“谢离。”丁慧珠寒声开口，“你不要以为，你是我女儿，我就会永远护着你，跟在你身后收拾烂摊子。”
“你要是学不会规矩，就滚回你那个穷山沟里去！”
“夫人！”张妈心吓得突突直跳，又惊怒于丁慧珠居然说出这么无情的话，又怕谢离当了真，不肯服软。
谢离看了丁慧珠半晌，很想再接一句的，但是张妈看她的样子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话，狠狠拉住了她。
谢离：“……”
算了，小奶奶年纪大了，不能让老人家担惊受怕。她认真地想。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这么生气，还断定那不是我的录取通知书。”
她缓缓开口，沉声道，“最有可能的，就是表姐那边误会了什么，而你信了她的判断。”
其实很简单，有什么事情她算一算就知道了，但是眼下这个情形，还不至于她用上神算的能力。
谢离直直地朝丁慧珠看了过去，神情镇定，不急不躁，“你是不是觉得，考试成绩出了差错，导致我顶了表姐江百丽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