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一片空白
倏地想起老人点三下的动作。
时间仿佛静止。眼前的孩儿熊王速度降直全无。
我赶紧乘此机会咬破手指,对着血蛇镯面敲点。
一下,两下,三下。
右手腕上的血蛇突地变大好几十倍,伸出的头颅有我双臂宽。身体却还缠在我手腕上。
它一口一个,迅猛吞咬进面前朝我扑来的三个孩儿熊王。再迅速缩小身体,重回我手腕上。
再然后我面前干干净净,哪还有扑来的熊王和变大的血蛇身。
只是孩儿熊池少了三只孩儿熊,还有左手指的破口。
滚滚的声音突然飘到我耳边,我连脚步声都没听着。
“小忆,没事吧。我看看你手。”滚哥牵着我左手看,啧啧称赞:“你是哪儿来的力气啊,能一口把自己手咬破血,还有你刚才动作怎么回事。”
“什么动作?”我心情起伏有些大,迷茫的看着他:“就是刚才召血蛇,你是怎么召出来的?我就看你站那不动了,靠意念?”
那池里还有几只孩儿熊,我跟滚哥都不敢大声说话,可他的话让我惊得不知所措:“你是说我站那不动了?我明明有做动作。”
他问我什么动作,我摇头没说。
可是我明明做了很多,是我的时间减速了,还是我动作真快到他们看不清楚。
只是刚才发生的事情的确古怪。老人这时候走过来,指了指池下那片地,意思我懂,让我把下面的也收拾了。
我回过眼跟他对视。从老人锐利的眼神里看不到丝毫情绪。我直到现在都不能肯定他好意还是恶意。
可毕竟点三下,的确是他教的。
他应该还知道跟血蛇有关的其他事。
我再等等。
他们又退了回去,我想将就手上的伤口,深吸口气。又点了三下血蛇镯面,可是血蛇纹丝不动,久久之后。我疑惑的收回视线。
不动?
我再试试又点了三下,还是不动。这次我不怀疑血蛇故障,突然明白过来,蹲下身捡起刚才被我放地上的石头,咬着牙,朝孩儿熊池里砸去。
剩下的几只孩儿熊感觉到动静,一并朝我扑来,我这时候点血蛇三下,它才变大又把残余的孩儿熊吞进肚里,再缩了回去。
果然。
血蛇出来帮我是要在我遇到危险状况的时候,不是随时都会出来。还要借助我刚才点三下的动作比较稳妥。
这算是收拾了一池子的孩儿熊了。
不过我一点放不下心来。孩儿熊王呢?
至始至终都没见着影子。
滚哥说老人他们吸引孩儿熊来时靠香,点三支香在手上,把香朝向孩儿熊方向轻轻抖动香体,飘散的香味会吸引孩儿熊过去,人再倒退拉开距离。
这前后距离必须掌控好,不能多也不能少。
多了,孩儿熊离得远闻不到味道,就不会再动,及时再凑近烧一次也不行。
少了,孩儿熊离得近,闻到人身上的味道,会扑过来咬人的。
老人家估计就是在吸引孩儿熊王的时候失败了,还被咬了一肩膀的血。
“那我们留在这还有什么必要?孩儿熊王也没来,月圆天又过了。”我抬头望着那轮满月,心里说不出的惆怅。
想想自己居然在一个荒郊野外跟人谈论收拾之前没见过的物种,而不是躺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呼呼大睡。
这是我想都没想过的经历,我有点想哭,想回家。
“不会,刚才老爷子意思就是孩儿熊王其实而已引过来了,就是没引到这池子里,具体在哪还不知道,咱们小心点。”滚滚声音越说越小,在这环境里听着,总是凉飕飕的。
也就是说,孩儿熊王就在附近。
“你怎么沟通的,大爷能说普通话了?”我视线扫到后面拿圈举着火把的几个人,刚才他们站那时候就点了火把,能避开孩儿熊王的突击。
现在还点着,那岂不是孩儿熊王真在附近,也是朝我这方向扑过来么。
“嗨,不能说,沟通得很费劲,我一点点猜的,倒是小忆你,等会儿要坚持住啊,之前我是没见过能控制血蛇的人,所以其他人想抓孩儿熊王要费多大劲啊,伤敌三千自损八千的整,才能整死一只。”
我一听滚滚这话,倒吸口凉气:“你意思是之前的人收拾孩儿熊王会需要很多人?你看看我们现在,加起来都不到十个,这老人就看我一眼手腕上的血蛇,就知道它能跟孩儿熊王抗了?”
我问得滚滚眼神游移闪躲,像也没想过这问题,挠了挠头:“是哈,他怎么这么了解啊,你的意思是,他之前就知道咱们的踪迹了?”
“对,”我点头:“这是其中一个可能,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对血蛇非常了解,无论是哪一种,都能说明他可能在我们之前就知道我们存在,小心点,这次说不定就是被人利用来当枪把子的。”
“是是,算我们倒霉,但只要收拾了孩儿熊王我们马上就走,反正谁也不欠水,不对,我们还要拿两只鸡再走,半路不能饿死。”
滚滚继续愤愤然的说着,他几次摸了摸脖子,古怪的嘀咕:“这天下雨是怎么了?下水了?”
他扭着脖子往上面一望,哪知道突然大吼一声,一屁股坐地上了。
有情况。
我连看都没看,本能的蹲下来,拉开跟头顶上方可能存在的危险的距离,随即再猛地抬头看上面。
我一下也蒙了。
本以为是孩儿熊王在上面的树干上,我连点血蛇手镯的动作都有了。来以庄圾。
可不是孩儿熊王。
滴落下的水珠也不是别的。
林安安。
两只小手捧着逆节气的西瓜,一脸悠闲的坐在树干上晃着腿,她一口一口的咬,满脸享受的模样。
从她指缝里滴下的西瓜水砸在滚滚的脖子上,才有了刚才那出。
我宁愿遇到的是孩儿熊王,也不愿是林安安。
她比孩儿熊王,要恐怖十倍。
“林安安你个疯婆娘,你还敢出来!你信不信我滚爷弄死你!”滚滚气急败坏的跺着腿站起来,不知是气愤还是刚才的恐惧涨红了脸。
“怎么不敢出来,我就是来会会你们的,好久不见。”她举起一只沾满了西瓜水的手冲我们打招呼。
我心里一阵不舒服。
“你怎么找过来的林安安。”
“我说我闻到你身上的死人味儿了你信么?太大了太臭了,我觉得我不来收拾收拾你,怕是会熏吐的。”
没想到她的话,更让我心里难受。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这老人和孩儿熊都是?”我太怀疑了,我们的每一步都在林安安的陷阱里处着,就是出不去。
“这不是,你爱信不信,但是吧。”林安安拉长声音,突然站在树干上,把手中的西瓜皮往地上一扔,要不是我躲了,肯定砸我头上。
“我的东西,你该换回来了吧。”林安安声音阴冷阴冷的,透着一阵阵的恐怖。
我深吸一口气:“你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那行,我说清楚一点,我的东西,还,给,我。”
林安安大老远露出的凶狠表情我也能捕捉得到,她说完嘴里不停念叨着咒语一般的碎念。
我心狠得一揪,不行!
我下意识的看向手腕处,原本静静的血蛇镯突然猛烈震动,在林安安念叨一阵后,突然放大数十倍蹿出,重新回到林安安身边盘旋。
通体的红,把林安安包裹其内,和她脸上得逞的笑意。
“很遗憾你死在这里,但一切都结束了,永远别见。”
说完林安安猛地一下消失不见。
孩儿熊王还存活在附近,没有血蛇,我只剩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