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桑桂婉如何痛苦,祥国公夫人哪怕是心疼得哭出来,却也不松口半分。
“你从六岁,便到我身边,我一点点把你从小女娃养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我没有女儿,便把你当作亲生的女儿养着,我怜惜你陪着我到处随着你姨丈南征北战,你要星星不舍得给你月亮……”祥国公夫人又是痛心又是失望,含泪道,“眼下阿命已然是有了妻室,夫妻恩爱,我如何能让你去做那等痴心妄想之人?”
桑桂婉泣不成声。
祥国公夫人抱着桑桂婉落泪不已。
打这后,桑桂婉好像也想开了,祥国公夫人偶尔带她出去上个香拜个佛,顺便相看下人家,她也不再抗拒了,乖乖巧巧的跟着祥国公夫人去上香。
祥国公夫人很是欣慰,平日里便又允了桑桂婉出府。
只是,祥国公夫人为了以防万一,到底还是让人悄悄跟在桑桂婉身后,听旁人说桑桂婉去了元康郡王府了,她这才彻底松了口气——这孩子,出府后没有去想方设法见阿命,说明是真的放下了。
至于去元康郡王府——小姑娘去找玩得好的手帕交那是常有的事,虽说眼下朝堂上,皇帝的身体不好,作为储位大热门的元康郡王,这身份便有些微妙。聪明的人都明哲保身,维持一个微妙的距离——像祥国公府这样手握军权的重臣,更该与之保持距离。
但祥国公夫人也不太在乎那些,她知道祥国公走得是孤臣路线,太后知道,皇帝也知道。祥国公夫人更在乎的是她的婉婉终于不把注意力都放在一个男人身上了。
桑桂婉进了元康郡王府,元康郡王家的郡王妃得知后非常高兴,让人摆了德茂晟最负盛名的点心老八匣来招待桑桂婉。
白婧淑不大乐意:“……这样显得咱们家也太过殷勤了。日后等爹爹御极,我就是公主,她甚至也不是公卿之女,不过是寄养在祥国公府里的表小姐,也没下帖子,贸贸然就来寻我,当我跟她一样闲么——”
元康郡王妃脸色一变,先是左右看看,眼下屋子里伺候的都是府里积年的老人了,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继而瞪了口无遮拦的女儿一眼,嗔道:“你也知道是日后,眼下你是么?……不过是几样点心,咱们也就是尽一尽地主之谊罢了。”
她敛了笑,拿手指点着女儿的额头,“祥国公府,敬着点没坏处。”
白婧淑噘着嘴,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桑桂婉来了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带的礼物递给白婧淑,又很是歉意的连声道歉:“阿淑,我来也是临时起意,没提前让人同你说一声,是我的不是……你看看这鸽子血,你可喜欢?”
白婧淑搭眼一看,见那打开的锦盒里,黄缎面上放着一艳红似血的红宝石,当即呼吸一乱。
桑桂婉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嘴上说得温温柔柔的:“阿淑,这红宝石是姨丈从塞北王庭那儿缴获的,统共也没几块。我想着你生得好看,这样的极品红宝石你做成耳坠或者是旁的什么,最是衬你。”
这话说得白婧淑心里舒服极了,对着桑桂婉也总算是顺眼几分:“我哪有你说得这么好看。”
话是这么说,但手却忍不住往锦盒里的红宝石摸了又摸,显然喜欢极了。
桑桂婉眼里笑意一闪而过。
“我还没问,你突然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看在红宝石的份上,白婧淑这会儿觉得桑桂婉很是顺眼,再加上她娘元康郡王妃还耳提面命的让她好好招待桑桂婉,她此刻称得上是和颜悦色了。
“没事,就是突然想到许久没见你了,便来寻你吃茶。”桑桂婉笑了笑,姿态极为悠闲的同白婧淑聊了起来。
两人聊着聊着,便聊到了京城近些时日的少年英雄来。
“听闻今年的武状元生得英俊无比,一把银枪使得飒飒生威,”白婧淑满是憧憬,话里还有些得意,“我先前在街上曾偶见一面,那叫一个帅。”
桑桂婉便做出一副不服输的模样来:“是吗?我倒是觉得,论起俊美好看来,还是易将军更胜一筹。”
白婧淑被桑桂婉反驳,有些不高兴,逆反心也起来了,满脸怀疑道:“真的假的?总是听你们说易将军什么好看,难道真比武状元还好看?”
桑桂婉却是摇了摇头:“算啦,不说易将军了,人家都成亲了,提他也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