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的马车进了流金村。
只是刚到村头,就有眼尖的村人认了出来,赶忙过来,高声喊着“乔娘子”。
乔画屏让车夫停下马车,她掀开车帘,探出身去:“怎么啦?”
那村人有些着急:“乔娘子可算回来了!……你赶紧去看看吧,你家几个小子,把方家堡的人给打了!人这会儿抬着担架过来要讨个说法呢!……现在都在吕村长那儿,还好你回来了!”
乔画屏点头:“好,我去看看。”
她回头看了一眼跟在马车一侧、这会儿正高高皱眉的梅渊:“咱们过去看看?”
梅渊点头。
村人这才发现另一侧高高骑着马儿的梅渊。
村人几年前自然是见过梅渊的。
但那时候生活在流金村的梅渊,脸上做了伪装,跟这会儿的脸还是不大一样的,村人只觉得对方有些眼熟,却并没有认出来。
饶是如此,村人也不由得愣了下——这爷们长得真俊啊!
不过……他跟乔娘子什么关系?
怎地护卫在乔娘子的马车周围?
不过眼下也不是问人闲话的时候。村人看着乔画屏她们一行人往吕村长那边去了,稍稍犹豫下,也跟着去了——总不能让外人把他们流金村的人给欺负了!他去了也可以壮声势嘛!
乔家马车停到了吕村长家院门口。
吕村长家没有分家,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按人头分得的地就多,院子建的自然也大。
此时,这偌大的院子里,却是站了好些人。
且泾渭分明的很,一半人是流金村的村民,另一半人,想来便是方家堡的人了。
这泾与渭的中心点,是两台简易的木架子,上头躺着两个鼻青脸肿,头上包扎得厚厚实实的男子。
吕村长正拄着拐杖,跟方家堡的人据理力争。
梅清曜梅清昱梅清晃三个半大少年,正站在吕村长身后。
腊梅正抱着哭得稀里哗啦的白飞野,还腾出一只手来牵着梅清映,不让她们上前。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乔娘子回来了!”
众人齐刷刷的往乔画屏这边看了过来。
梅清曜几个,转过头来,见着乔画屏大步而来,一声“娘”脱口而出。
等他们发现乔画屏身边还跟着他们爹时,一个个都震惊的张大了嘴。
不过他们还记着乔画屏的嘱托,就是暂时先不能暴露他们爹回来了这事。
所以,几个孩子饶是激动得很,却也只能激动又兴奋的眼神看向梅渊,没有喊出声来。
饶是梅渊此时还没恢复记忆,却也被几个孩子眼中的孺慕之情给感动得心头发软。
他下定了决心,他既然是孩子爹,今儿,谁也别想欺负他的娃!
“乔氏,你来得正是时候。”方家堡那边一五大三粗的汉子开了口,“你看看你家几个小子造得孽!”
乔画屏快步走到几个孩子身前,先眼神示意他们不要担心,这才看向地上木架子上躺着的那两人。
对方脸上像是开了花一样,头上被厚重的布条包裹,布条下方隐隐渗着血迹。
看起来,伤势不像是作假。
乔画屏蹲下身。
方家堡那边的人立刻警觉道:“你要做什么?!”
乔画屏头也不抬:“我看看他们伤得如何。”
她摸向两人的脉搏。
确实,两人受伤不轻。
方才说话的那汉子冷哼一声:“怎么着!这都是你家那几个小子做的好事!……我听说你给你家那几个小子请了武师傅,难道就是教他们殴打旁人的?”
乔画屏冷笑一声:“自己的孩子我自己清楚。他们根本就不是仗着自己身手好,便随意伤人的那种人!”
梅清曜几个,心头眼里,盈溢着酸酸的感动。
方家堡的人有些激动:“你意思是我们讹你了?!我们村的人可是货真价实的受了伤!”
有人说的阴阳怪气的:“我知道乔娘子家大业大的,但也不能就惯着孩子这样欺负人!怎么,欺负我们方家堡的人,没什么本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