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画蝶的晕倒,并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众人都心知肚明乔画蝶经历了什么,但因着她这是自作自受,哪怕看上去再可怜,也没什么人真正升起怜悯之心。
大多数人心里头都是一个念头:该!
乔廉氏大概是在场所有人里,情绪最激动的那个。她冲上去抱住乔画蝶,冲着朱相宜崩溃大喊:“你怎么能这么说啊!你知不知道蝶儿心里都是你?!她刚经历了巨变,亏你还是个大夫,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朱相宜被吼得一愣一愣的,人都有些无措了。
还是流金村的村人们看不过眼,帮他骂起了乔廉氏:“就你跟乔四干的那些事,你哪里来的脸说别人残忍!”
“乔娘子可是你亲闺女,你都能这样害她!人家朱大夫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你就这般辱骂,可见从前乔娘子在你那过得是什么日子!”
“你这妇人真真是黑了心肝!挑朱大夫这样好脾气的欺负是不是?!来啊,你有种来骂我啊,看老娘不把你祖宗十八代的牌牌都给骂倒!”
流金村人把乔廉氏给骂得那叫一个狗血淋头。
乔廉氏狼狈万分,好在小儿子乔金辉来了,她赶忙让乔金辉帮她把乔画蝶搬回去。
乔金辉却面露嫌恶的避了下。
乔廉氏气得血一下涌了上来,但这是她素日里最爱的小儿子,她又能如何,只能不轻不重的催一句:“赶紧的!”
乔金辉这才撇着嘴,有些嫌弃的架着乔画蝶的腋下,跟乔廉氏一道把人给抬走了。
抬人的时候还在小声埋怨:“丢人!……丢了这么大人,还没把事办好,简直了!往后我在村子里怎么抬得起头来?!”
乔廉氏只觉得心口堵得慌。
……
乔家跟碧水屯子的人打发了,剩下的,就是那几个作恶的流民了。
不过,倒不用乔画屏自己出手,义愤填膺的流金村村人们一拥而上,把那几个流民狠狠打了一顿,打得鼻青脸肿,手断腿折。
尤其是重点第三条腿,通通打折。
在流金村村人们看来,这都算轻的了!
以往,这样的人,在他们村子里,那是要浸猪笼的!
眼下只是打了他们一顿,算是便宜他们了!
最后,乔画屏带人把他们捆着给丢到了远远的偏僻林中,是死是活,就等看他们造化了。
……
翌日,碧水屯子也有些人不愿意走,任是乔岩睿说破了嘴,他们也没有动摇。
说到最后,乔岩睿也发了狠:“好啊,你们甘愿去给流金村的当狗,那就去好了!”
对方也恼了:“你们这些白眼狼,怎么还反过头来骂人呢?……人家流金村的人,这一路上,哪有半点对不住我们?我们缺衣少食,人家让我们堂堂正正用劳动去换取,人家一路上都在帮衬我们。但有些人就是不安分,非要搞事,我们还没骂呢!”
乔岩睿冷笑:“行,你们这些人愿意去舔流金村的,那就去好了!眼下反正都快到邑乡了,邑乡那边地广人稀,又有大片土地山林等着我们,我们过自由自在的快活日子不好吗!非要跟着流金村当狗,贱骨头!”
对方也被激怒了,彻底跟乔岩睿等人分道扬镳。
等乔岩睿带着大部分碧水屯子的人扬长而去后,这将近二十人,面面相觑,还是去找了乔画屏,说想留下。
眼下乔画屏是流金村真正的话事人,她一看他们,就笑了。
这些碧水屯子的人,都是勤劳朴实能干的。
从前流金村这边有什么大活,他们总是闷头干,活干的又好又细致,也从不叫苦,更是对流金村对他们的扶持心怀感念。
这样的人,在哪里都会过得好。
而帮过他们的人,他们也会记在心里,不会做出恩将仇报的事。
乔画屏很是爽快的拍了板:“行,那你们就留下来。路引都带在身上了吗?回头落户的时候,一并落到我们村就是了。”
那近二十人俱是激动无比,连连道谢:“都带着呢,带着呢!多谢乔娘子,多谢乔娘子!”
乔画屏摆手:“不用谢我。是你们,本身就是勤劳能干肯吃苦的。到时候我们落户,还要大家一道建设咱们的新家园呢。”
这话说得,更是让人热泪盈眶,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
乔画屏他们出发前,那群流民找了上来,嚷嚷着要让乔画屏她们把人给交出来。
乔画屏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了两件事。
一,看来昨晚那几个流民干的事,这些人肯定有心里有数的。
二,碧水屯子那些人出发前,估摸着有人是跟这些流民通过气了。
不过,若是他们把乔画屏当成软柿子,那就大错特错了。
乔画屏直接点名:“那几个人,昨天夜里做了什么事,你们心里既然清楚,又何必舔着脸过来?……真逼急了我们,离这里不远就是县城,不然咱们去县城里头,找官老爷说道说道?”
这些流民逃荒已久,跟官府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自然深知进衙门少说也要脱层皮。他们听得乔画屏这般说,首先心里就有了退缩之意。
“再者……”乔画屏微微一笑,“你们应该也知道,前面即将有大片大片未开垦的土地在等着我们,你们有时间跟我们在这耗功夫,就不怕那些上好的肥田被人瓜分了,给你们留下些残羹剩饭吗?”
那些流民一听,当即也没了什么跟乔画屏耗时间的意思,赶忙清点行李,匆匆上了路,生怕晚一步,就会被人抢占了去。
剩下个别的,还有些不大甘心的,却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没法威胁到一个几百人的村子,只能悻悻离去。
流金村的村民一听乔画屏这般说,也有些着急:“咱们也赶紧走?”
乔画屏却安慰道:“不必太过着急。邑乡那边,应该对这种情况也有所考虑,是不会让游兵散勇把上好田地都挑走的。像是咱们这样一村一村逃荒过去安顿的,那定然是会优先考虑。”
村人们一听,这才稍稍安了心。
不过,为了保险,流金村人也是紧锣密鼓的赶忙上了路,直奔邑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