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图碰瓷的流民头头带人悻悻离开了。
碧水屯子的人脸上俱是一片得意,大声说笑起来。
好似身上的伤,也一下子就不疼了。
个个眉飞色舞的,冲着流民们退去的背影怪声怪气的叫着。
乔画屏一言不发,只站在一旁,冷眼瞧着。
一直到碧水屯子的人终于觉出这气氛不太对劲了,这才陆陆续续的闭上了嘴。
最后,场面终于安静了下来。
那些碧水屯子人都有些讪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看向了乔岩睿。
乔岩睿硬着头皮道:“……三丫啊,这事,这就算完了。要不你先回去?”
乔画屏冷笑一声:“惹出事的时候,急匆匆的找我们流金村的人给你们兜底。我们把事摆平了,你们不反思自己,还在那得意个什么劲?是得意自己没长脑子,差点被人讹上吗?”
乔画屏说得很是不客气,碧水屯子的人都觉得脸上无光的很,脸都拉了下来。
尤其是乔岩睿,他觉得自己是乔画屏正儿八经的大长辈,被一个后辈的小娘们这样不客气的骂,他觉得脸上直烧。
“你这叫什么话!”乔岩睿脸色难看得紧,“我跟你说乔三丫,对长辈放尊重点!”
“怎么着,方才对上那些个流民,怎么不对他们说,对长辈放尊重点?”乔画屏嗤笑一声,“少在这充什么长辈款。我把话放在这里,那些流民,你们远着点!下次再主动惹出事来,他们要是让你们赔钱赔东西,你们就拿脑袋赔吧!”
碧水屯子的人不太服气,却又不占理,一个个都有些悻悻的。
乔画屏可不管他们服不服气,这次的事摆在这儿——若非乔画屏表现出蛮横狠辣的劲儿,今天这事哪能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乔画屏把话说完,也不再管旁的,带人回了流金村人休息的地儿。
眼下流金村村人基本上都知道了乔画屏暂代村长一职的事。
绝大多数人都很支持的很,顶多个别的,像是周许氏,嘟囔一两句不中听的,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反对的。
毕竟,这一路走下来,乔画屏在流金村很得人心。
乔画屏是行动派——从前吕村长管着流金村时,她支持吕村长的指令,没什么大差错,她也不会反对什么的。眼下她成了流金村实际的话事人,她直接更进一步细化了关于值守的分组,安排得滴水不漏。
那群流民三番五次在附近转悠,但看样子应该是没找到什么纰漏,悻悻的走了。
但他们也不是没有钻空子的法子——流金村的人固若金汤,那他们就从碧水屯子那边下手。
眼见着离着目的地邑乡还有大概十天的脚程就要到了,胜利即将在眼前,碧水屯子的人估计是被压抑得久了,有些飘。
正常来说,他们先前刚吃了那流民的亏,应该说是要更小心才是,但胜利在望,碧水屯子的人大概就没再把乔画屏的告诫放在心上,那天夜里,还是出了事——
乔画屏正带着几个孩子睡,远处突地传来一声尖叫,她猛地惊醒,坐了起来。
那尖叫声传到这儿,其实已经很细微了,但乔画屏还是察觉出不太对劲来,轻轻拍醒梅清曜,让他看着弟弟妹妹,她自个儿抹了把脸,喊上值守巡逻的一队青壮后生,往尖叫声那地方去了。
乔画屏带人到了现场,听了几句,大概就明白了,脸色冷了下来。
——碧水屯子的一个鳏夫,大半夜的,跟流民一个年轻妇人跑去小树林里苟合,被一群流民人赃并获的抓了个正着!
是万万抵赖不得的!
就连这会儿,那鳏夫的腰带还没系好呢!
那流民妇人哭得震天响:“我是被逼的啊——我男人刚死没多久,我是想给他守节的,但他逼我啊!说要杀我全家!我害怕!”
鳏夫目瞪口呆,一手捞着裤腰带,一手指着那妇人,抖得厉害:“你,你放屁!”
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流民妇人哭着哭着就要去撞树,以死明志,被人死死的拦了下来。
那流民头头喊着什么“士可杀不可辱”,要让乔画屏给个说法!
乔画屏冷笑。
这两人深更半夜跑去小树林苟合,这裤子刚脱了裤腰带,一群流民就能准确无误的冲过来把人给抓了。
你说这不是仙人跳?
但这又能怪谁呢?
她都再三说了,让他们远着点那群流民,碧水屯子这鳏夫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怪得了谁?
活该!
乔画屏很是镇定,甚至还反问:“你们想怎么样?”
流民头头眼里闪过一抹得意,嘴上却故意发狠道:“侮辱节妇,这去了官府也是个死,让他拿命抵!”
那鳏夫吓得腿都站不稳了,结巴着辩解:“是,是她主动找上来的啊!我,我咋就侮辱了?!”
那妇人又哭闹着要去死。
流民这边又闹腾着让那鳏夫偿命。
整个都乱成了一锅粥。
乔画屏带着流金村的人,就冷冷的站在一旁,让他们闹。
可着闹。
那流民头头见乔画屏等人不掺和,他心下也是有些着急。
你这不开口相求,他怎么走下一步棋啊?
难道真让他把那鳏夫给杀了?
杀了那鳏夫有个屁用,又不能吃肉!
流民头头心里急得不行,面上还是一副恼怒要杀了那鳏夫的样子。
在那鳏夫扑通一下跪着求饶后,那流民头头才顺势下了台阶,道:“……算了,都不容易,不杀你可以。那你就把我们这妹子给娶了吧!”
那鳏夫一听不用死,立马答应了。
流民头头又道:“我也不要多了,我们这妹子是新寡的,一个鳏夫,一个新寡,倒也相配。只一点,想娶我们这妹子,怎么也得出聘礼是吧?……人在路上,这聘礼不好找,那你们就出粮食吧!”
那鳏夫傻眼了。
他哪里来的粮食?!
流民头头道:“你可以让你们村里人,帮着凑啊。”
乔画屏毫不意外,直接就是一声冷笑。
这群流民大概是看着他们人多,又时常有人巡逻,手上还有武器,他们没有下手的机会,就把主意打到了这等歪门邪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