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话!女人!他刚刚和你说了什么?”手持枪械的男人不耐烦地用枪口对准了云溪的太阳穴,又一遍催促。
冰凉的触觉从穴道的位置蔓延开来,坚硬,冰冷。
云溪皱了皱眉,心底暗叹,王纲,你真是好运气。
要不是最恨被人威胁,你就等着被人收尸吧。
低低沉着的头微微一侧,对上王纲正懊恼的表情,云溪冷淡一笑,她抬头,用一口最流利的伦敦腔慢慢道:“他刚刚告诉我,你们囚禁他是希望获得一些机密。如果我可以帮他离开这里,他会支付比你价格高出十倍的酬劳。”
王纲一惊,呆呆地望着云溪,脸上的惊异连半点遮挡都没有,明晃晃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明明这女人刚刚已经打定主意不踏入这滩烂泥,怎么现在改主意了?还有,他什么时候开出十倍酬劳的?
可他这幅惊呆了的模样落在所有的黑衣人眼里,便成了被出卖的铁证。
试想,一个知道进退,懂得厉害关系的女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陌生人豁出小命?更何况,她还是被枪给抵着。
枪口又往前紧了紧,贴在云溪的肌肤上,几乎内嵌了进去,压得穴道鼓鼓得疼。黑衣人冷笑:“那你的决定如何?”
云溪耸肩,轻松一笑,用最稀松平常的口气轻轻一叹:“中国有个成语叫‘无福消受’,即便他真付了十倍的价格,我怕到时没命拿钱。”
她本就长得修长柔弱,即便刚刚露出一副“武林高手”的架势,依旧看上去楚楚可怜。此刻,眼波辗转,嘴角依稀带着请求的意思,颇有几分娇怜的样子,黑衣人心头一痒,慢慢地移开了枪口,眼神却多了几分其他的意味来。
王纲眉头忍不住皱起来,有些摸不清她的套路。
她这话到底是要帮他,还是在推卸责任?可是,刚刚那副表情,任哪个男人见了,多会动歪脑筋,没有帮他离开就算了,结果被这些人给狠狠玩了才是最可怕的事。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不是这么笨的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王纲迟迟疑惑不解的时候,一个高个子男子已经走到云溪面前,暧昧地挑起她的下颚,微微低头,凑近她的耳畔,浅浅的摩挲了两下。滑腻的感觉让对方忍不住眯了眯眼:“既然你不准备帮他逃走,那留下来如何?”
王纲大惊,心里最坏的设想得到印证,几乎想都没想就要跳起来:“我CAO你大爷的!冷云溪!你个猪脑子,还不快跑!”
王纲身后的高壮男子冷笑一声,见王纲蹦跶起来,从后面直接给了他一击,力道之大,几乎让他耳鸣。
“嘭”——
王纲连着被绑住的椅子,重重地倒在了地下,随即传来一阵痛苦的声音。
云溪却像是看都没有看到这场景,只是歪着头,静静地看着房间里所有人戏谑的眼神。
就连隔间刚刚都没动静的几个守卫都已经不知不觉聚拢到这里,来看好戏,更为了分一杯羹。
在他们看来,既然王纲和这个陌生女子开了口,她就已经被牵扯进来了,断不能轻易放了这女人离开。
至于留下她用来做什么?
散发着浓烈荷尔蒙的众人挑逗一笑,神情带着几分迫不及待来。
1,2,3,4……。
一共十一个,就在他们心底打着如意算盘时,云溪打量清楚了四周,算好了对方人数,在心底默记。
“怎么不回答?”黑衣男子见她沉默,又靠近了一步,手心慢慢扶上她的腰肢。
这纤细的手感令他嘴边的笑容更大,几乎忍不住就想把对方压在地上,好好享受一番。
“叮呤~”
最外间的门铃突然响起,房间里的气氛一窒,所有人都诧异地看向房门,弄不清谁会在这个时候来。
领头的男人打了个眼色给众人。
下一秒,有人直接捂住了云溪和王纲的嘴,甚至连他们的身体也按住,以防他们发出丁点声音。
确定一切无误,那个拉着云溪来的斯文男人才整了整衣裳,不慌不忙地问了句:“哪位?”
“客房服务。”门口传来客客气气的回答。
斯文男子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外间的人都退到房间里去,三秒后,从猫眼里确定对方是穿着服务生制服的男子后,才打开了门。
“你可以走了。”待对方将所有酒店用具放好之后,他抽出一张大面额的纸币,冷冷地下逐客令。
服务生恭恭敬敬地接过小费,道了句谢谢,转身,关门,十分敬业。
过了两分钟,见再也没有什么动静,斯文男子确定了一遍门锁,又望了一眼猫眼。走廊内静悄悄的,安静无比,一个走动的人也没有,和以往一样。做好这一切后,他这才走进里屋,对着被压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的云溪猥琐一笑:“好了,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了。让我来想想,谁第一个上呢?”
所有人同时笑了出来,有得意洋洋,有欣喜若狂,更有急不可耐。
王纲乘靠在最近的男人一个不注意,狠狠地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
“啊!”
猩红的鲜血蜿蜒直流,嘶哑的吼叫顿时充满房间。
立即有人朝着王纲的脑门上就是狠狠一击。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王纲竟是丝毫未动,似是铁了心要咬断对方的耳朵一样。
“放开!”黑衣人大吼,见王纲不为所动,抽出枪械,嘭嘭嘭,就是三声灭音手枪的声音。
“你再不放开,下一枪就在你身上开洞!”男人冰冷的声音并非弄虚作假。
云溪和王纲都知道,这些人,每个人都背着人命。关键只在于,王纲对他们来说,价值是死大于活着,还是当个死人更方便。
王纲即便再冲动,也只能暂时松口。
随即看了眼云溪,颇为愧疚,竟是连眼神都不敢直视。
还算是有点良心。
若是王纲此刻抬头,定会惊得连嘴都何不拢。
在他看来已经羊入虎口的小可怜,眼下正一副审视的眼神静静地打量他。
那模样,竟完全不像是个陷入层层危机的女子。
“轰隆!”就在黑衣人颇为自得的那一刹那,整个房间一阵巨响。
回头看去,所有人都惊在原地。
那些个拿着防毒面具破门而入的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