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话不可以这样说。”一直没出声的德妃忽然道:“就像之前的那位小姐说的,舞艺也是才艺,若是瑜王殿下愿意和顾四小姐表演,我等也会拭目以待的。”
德妃这话说的不软不硬,却堵得宋清霜哑口无言,她抬头看了看上座的淑妃,接收到淑妃的眼神之后立即屈膝行礼:“是小女过激了,还请娘娘赎罪。”
“无妨。”德妃目光转向秦景文,“不知瑜王殿下打算如何配合顾四小姐?”
“既然顾四小姐选择的是舞艺,那么景文愿以清筝相随。”秦景文回答完德妃的话之后,又看向顾倾濛,笑道:“不知顾四小姐可愿意?”
自然是愿意的!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啊!
尽管顾倾濛心中沸腾到了极点,但是她依旧是缓慢的抬起了头,动作略显僵硬,显然是没有从秦景文的回答中回过神,她的眼中有些湿润,却衬得那双杏眼大而明亮,像是雨后初露,晶莹剔透。
顾倾濛有些受宠若惊的行礼:“多......多谢瑜王殿下。”
有眼色的小台江已经将古筝搬了上来,秦景文起步走向古筝,顾倾濛则是微微抬首,目光遥遥的望向秦景文。
筝声一起,顾倾濛便舞动着身子,配合着秦景文的筝声舞蹈着。
若不是亲眼所见,顾倾歌很难相信,这便是一直在侯府中默默无闻的顾倾濛。
她的身子极为柔软。每一个动作都做的很到位,那轻薄的梨缎素雪锦纱裙子啊她的脚下翩跹开来,像是一朵又一朵会浮动的云彩。托着她的脚步一步一步的登上高台。
裙摆交叠错开之际,露出裙下精致的绣花鞋,鞋头绣了一颗七彩琉璃珠,恰好和她的丝帕搭配。
如此,便不会再有人质疑她是否是冒充的了。
这个顾倾濛,倒也是个聪明的人。
顾倾颜悄悄凑近顾倾歌,低声道:“姐姐。这四妹妹舞艺这么好,我竟然从来都不知道呢。”
“我也是刚刚知道。”
顾倾歌的眸光渐渐冷淡下来。她想起上一世便是如此,秦景文选中了她带有琉璃珠的丝帕,从而逐步俘获她的心,那时的她是否也如今生的顾倾濛这般。心怀小鹿?
其实顾倾歌早就知道,秦景文会提前打听她带的丝帕,从而和前世走同一步棋,所以她提前留了个心眼,在百花宴召开之前,便让如萱和曼瑶两人悄悄透露出秦景文喜爱琉璃珠,若是在百花宴上将丝帕上绣上一颗琉璃珠说不定会引起他的注意的消息,故意让顾倾濛身边的贴身丫鬟忘忧听到,从而传到顾倾濛的耳朵里。
果不其然。顾倾濛悄悄的在丝帕右下角绣上一颗琉璃珠,想借以引起秦景文的注意。
人心啊,真是禁不起试。
有些人的心。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一曲终了,顾倾濛蜿蜒下身子,将身子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半蹲在地上,一手如兰托在颊边。一手若花茎延伸至半空,露出纤细的一截皓腕。眼中那含着初春的雨露,幽幽的望向秦景文。
都说人不可貌相,顾倾濛这一舞出来,不少人看她的眼神就好了很多,就连秦景文看她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样了。
不少人都在暗自叹息,顾倾濛的容貌也算清秀,舞艺不错,身姿柔美,只是可惜了那身份......
顾倾濛一曲舞完,略有些气喘的走回原位,见顾倾歌和顾倾颜的目光都看着她,微微垂下了头,避开了两人的眼神。
解决了一件大事,顾倾歌的心情略有些轻松,微微舒展了眉头。
而此时,比秦景文出场时候更大的骚动让顾倾歌微微扬了扬眉。
只见一名身穿月白锦服的男子踱步而出,他身上的锦服淡极素雅,却在行动间隐约可见锦袍上用银线绣着的精致淡雅竹叶暗纹,光影交错,那一片竹像是有生命一般绵延成片,透露出盎然的生机和优雅的纹路,恰好和他头上的羊脂玉簪交相辉映。
他的眉眼温润,眼尾却拉扯出一条秀丽的纹路,眼中露出的丝丝笑意却不达眼底,即便是和煦的阳光落入眼中,也不能融化他眼中的淡薄和寒凉。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他抬眼看过来,像是带起了一阵清风,吹落了百花,卷起缤纷的花瓣层层叠叠的铺洒在半空中,哪怕是他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却让在场人的眼中、心中再也没有这世间其他的风采,只余下他行动间的脉脉清华。
顾倾歌心头微震,脑海中慢慢的浮现出一个名字。
秦安瑾。
似乎是每一次见到秦安瑾,都会带给她不一样的震撼。
顾倾歌直觉告诉他,秦安瑾的身上有一种矛盾的气息,他温润却又明艳,优雅而又凉薄,静默却又心机深沉,可是奇怪的是,这种矛盾却在他身上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引发出一种震人心弦的气韵。
这,便是秦安瑾,世无其二。
顾倾歌敏感的察觉到周围的气氛顿时火热了起来,有不少闺秀仅仅是看着秦安瑾芝兰玉树的身子,便忍不住面红耳赤。
顾倾歌暗自好笑,看来,自己好是小看了秦安瑾的影响力啊。
这时,她身边的顾倾颜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姐姐,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秦世子么?果然是色若春晓,清雅出尘,也难怪这么多年,邺陵一直在流传着他的大名。”
顾倾歌好笑的看了顾倾颜一眼,“莫不是你也被他的风华迷倒了?”
“哪有,姐姐可千万别瞎说。”顾倾颜顿时红了脸,低声道:“像秦世子这般的无双公子,哪里是我能配得起的?就算是能配得起,你且看看周围女子的眼光,要是被她们知道秦世子有了良缘,便是嫉妒的眼神都能杀死那段良缘啊!”
顾倾歌默默的转头看了一眼如疯如魔的闺秀们,暗暗点了点头。
大众情人倒是还好,若真又人独得,怕也是一场腥风血雨,不是一般女子能够承受得起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