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衣裙上到处都是血污，被虚弱疲惫的神情掩盖，眼神十分清冷，身体十分虚冷。
她怔了怔，反而问道：“……祁犽，你没事吧？”
祁犽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基本上被她处理过了，否则他也没那么快清醒过来，看到她疲累又是受伤，心疼道：“我没事，你睡吧。”
山洞之中，桐阵已毁。
祁犽也冷，背后没有流一滴汗，身体不停散发出来的寒气，驱散着酷热，抵抗着阳光。
祁犽扶着林馥躺下，让她闭着眼睛，枕在他的腿上。她的睫毛一眨不眨，不时抿抿嘴唇，即使血有阴毒，依旧睡得很香。
祁犽知道天医门擅医，所以在莫其妙死后，在她的储物袋里翻出许多灵丹妙药，不知道冰蓬藕珠练就的还魂丹，对于林馥纯阴之体的阴毒算不算可解之法。
祁犽坐在她的身旁，低头看着她的脸，看了很长时间，神情很是认真，似乎发现了些什么。
她像个婴儿般乖巧，侧躺在枯草堆上，紧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眨也不眨，仿佛就想岁月静好地沉睡不醒。
祁犽这时候才稍微松了口气，坐在她的身边，看着无法望穿的青园，开始发了一个长长的呆。
缺少造血的药物，无法直接给她补血，这样就很难治好她，而且，他自己的情况也很糟糕。
她给他缝合伤口的念线，不停地修补着他腑脏的伤口，但是伤势过重，不会那么快痊愈。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林馥睫毛微颤醒来，那两抹空山新雨后的透明水色，重新落入她的明眸之中。
在山洞里，两个人隔得很近，眼睛互视，但是少女的眼中没有出现惊慌，没有羞涩，没有警惕，更没有畏惧，只有平静。
她的眼睛很清澈，不染一点尘埃与世故，仿佛初生的婴儿一般。
但这抹宁静，却又有一种阅尽红尘，久经世事的感觉，这两种感觉并不冲突，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玄妙难以言说的魅力。
祁犽没有移开视线，目光一直锁着她，生怕她再一次消失不见，好不容易才在青园找到她。
除此之外，他们还要养好伤，还要一起找师姐。
隔着一尺不到的距离，两人就这么静静对视着。
但是，终究不可能永远这样对视下去，或是羞涩，或是紧张。
祁犽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望向不远处的草丛，说道：“你醒好了？”
从醒来到清醒，需要时间缓冲。
“祁犽……我……好困……”林馥睡了一个蛮长的觉，本以为能恢复些许体力，但是还是非常的困顿。
血是身体活着的机理，没有血，她便没有肉体活着的道理。
按照伤势推论，她这时候不应该醒过来。一旦醒来，维系身体运行需要的血，说明她的情况好转才对。
也就是说冰蓬藕珠有效，但是为什么她醒了过来，又想再次沉睡？
莫不是回光返照的迹象，又或者是，体内剩余的血太少了？
祁犽担心地看着她，很快撩起玄色衣袍，伸出一截白皙的手腕：“你吸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