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儒与上杉英勇商量,先去侦察一下。游击队如果伏击,很有可能就在前面的山岭上。
张晓儒特意用日语说:“游击队如果想伏击我们,前面是最佳地点。上杉君,为安全起见,我愿带特务队的人探路,我们过去后,没有问题,你再率领皇军过来。这样就能确保万无一失,如果我们遭到袭击,你们正好可以抄他们的后路。”
这种话,如果被孟民生等人听到,心里自然不舒服。但听在日军耳中,却觉得张晓儒真是大日本帝国的朋友。
只有真正的朋友,才愿意两肋插刀。
上杉英勇满意地说:“哟西。”
张晓儒打着手电,一马当先,带着姜起群的半个班,朝着东李高村走去。快到山岭时,张晓儒手里的手电筒,突然熄了一下,又立马亮了起来。没一下,又熄了,他拍了拍手电,手电才再次亮。
张晓儒重重地挥了挥手电,咒骂道:“什么鬼手电筒。”
埋伏在山岭的关巧芸,早就发现了这支队伍,但她不知道这支队伍的情况。对方的手电筒只有几只,可谁知道后面会不会有大股日伪呢?
她决定,按照最保守的计划,只让二班每人扔一颗手榴弹。
然而,对面的灯光,突然灭了两下,而且第二次间隔的时间还较长,她马上知道,张晓儒到了,还亲自给她发了信号。
张晓儒的信号是告诉她,敌人不多,可以战斗。
关巧芸迅速下了命令:“把二班调上来,放过前面的敌人,只打后面的。”
张晓儒快走到山岭时,也突然下命令:“加快速度。”
这个命令一下,整支队伍陡然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紧的,生怕山岭上会丢了一枚手榴弹。
那些土八路,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那么多手榴弹,难道手榴弹不用钱的吗?一枚手榴弹的有效杀伤半径能达到十米以上,他们这几个人,只要几枚手榴弹就行。
走过山岭,拐过前面的弯后,所有人才松了口气。
张晓儒轻吁了口气,说:“看样子今天没事。”
李勋令奉承着说:“张队长,共产党没这么聪明,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你们今天晚上会神兵天降。”
张晓儒轻笑着说:“看样子今天晚上你发财是发定了。”
李勋令谦逊地说:“我主要是想替皇军效劳,发不发财无所谓。”
李勋令的话还没落音,突然山岭那边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砰!砰!砰!”
“啪啪啪!啪啪!砰!哒!”
清脆的枪声和剧烈的爆炸声,让他们面面相觑。
还是张晓儒最先醒悟过来,他大喝一声:“杀回去!”
孟民生等人一愣,可是看到张晓儒已经提着走走,他们自然不敢犹豫。打仗只要当官的不怕死,手下人自然也会向上冲。
拐过弯,张晓儒抬手就是两枪,他也不管子弹能不能打这么远,先开枪壮下胆再说。
等张晓儒带着人回去,游击队已经撤退。
张晓儒大声呼喊:“上杉君!”
他与上杉英勇关系不错,如果上杉英勇死了,真是一大损失。当然,如果上杉英勇死了,张晓儒还是很高兴的。
远处传来上杉英勇微弱的声音:“张桑。”
张晓儒大喜过望:“上杉君,没事吧?”
上杉英勇的后背满是血迹,他被弹片击伤。张晓儒让李勋令回村找骡车,将受伤的日军送回县城。
死了的日军,也装在车上,张晓儒特意数了一下,死了两个,重伤两人,轻伤三人。
这次的情况,与水泉村几乎如出一辙。张晓儒将李勋令带到上杉英勇面前,愤怒的上杉英勇,掏出他的南部十四式,忍着背上的伤痛,连开三枪,当场枪毙了李勋令。
张晓儒见李勋令已经死透,这才劝道:“上杉君,不要为这样的人气坏了身子,先回去治伤吧。”
虽然满身疲惫,但回去的速度却很快,特别是特务队的人,恨不得能长对翅膀飞回去。
今天晚上,他们逃过一劫,以后对晚上出来必然会有心理阴影。
常建有接到张晓儒的报告后,重重叹了口气:“原本我以为,你亲自带队,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张晓儒擦了擦脸上的汗:“还好,兄弟们都平安回来了。”
常建有叹了口气:“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张晓儒突然提议:“科长,特务队人手不够,是不是再多警备队调点人过来?”
常建有摇了摇头:“警备队的任务越来越重,要增加人员,哪还能抽调?”
日军占领双棠县初期,人数是警备队的两倍,随着日军不断被抽调,双方的人数明显发生变化,目前警备队与日军人数相等。
而一零八旅团多次命令常建有,要不断扩军,警备队最终要达到一个师,甚至一个军的人数。
张晓儒心有余悸地说:“这些游击队的战斗力,很像是八路军的正规军。”
常建有缓缓地说:“三塘镇不是有个自卫团么?还请日本人训练过,可以让他们进警备队,到时候再从警备队抽调有经验的人来特务队更是。”
张晓儒苦着脸说:“已经调了孟民生的一班,再调人,三塘镇的治安怎么办?”
常建有不以为然地说:“三塘镇自卫团的人手不够,再从下面的村要人嘛。”
张晓儒问:“从三塘镇调来的人,能不能留几个到特务队?”
常建有随口说:“这事你看着办就是。”
第二天中午,张晓儒请差事局的局长周宏伟吃饭。
张晓儒给周宏伟倒了杯酒,诚恳地说:“周局长,到县城几天了,一直抽不开身,今天才单独请你。”
周宏伟问:“新官上任,忙是应该的。听说昨天晚上,你们在东李高村,又遭到了游击队伏击?”
张晓儒叹息着说:“是啊,这游击队的火力真是不差,不但枪多子弹多,他娘的手榴弹也多。乌七八黑的,一阵手榴弹丢过来,能捡回条枪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