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不会来。”黎漾仍撑着下巴,胡乱猜道:“他那么忙,哪有这闲工夫,而且我觉得吧,相亲宴对他来说就是……”
黎漾想了想,找出个词来:“……就是小孩玩的东西。”
变着法子说权御老。
宁归晚不语。
昨天在那中式别墅把人气走之后,那人一个电话都没。
他去加拿大一个多月,也是一个电话都没有。
好像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宁归晚把黎漾的呢绒大衣挂进衣柜里,合上柜门,觉得这样也好,省得她还要去琢磨该怎么应付。
“饿了,去吃饭吧。”黎漾下床穿鞋。
游轮上各种生活娱乐设施一应俱全,光餐厅就十几种,黎漾拉着宁归晚去吃韩国烤肉,服务员耐心周到地替她们翻烤,剪肉,黎漾正吃得风生水起,旁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漾漾,小晚……”
黎漾嘴里塞着肉,抬头去看,见来人,眼睛里射出光,“紫妍,你怎么也来了?”
张紫妍却看着宁归晚,挽着笑,细长的眸性感:“我能坐这里吗?”
宁归晚不答。
黎漾点头:“当然,好久没见了,你现在做什么?”
“我去卫生间。”宁归晚随便寻了个借口,起身。
黎漾不疑有他,仍和张紫妍说话,张紫妍笑着回应,眼睛却追着宁归晚走了。
……
宁归晚也不是多怨张紫妍四年前那晚没出面救她。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张紫妍胆小,保护自己没救她,无可厚非。
只是看见张紫妍,她总会想到那晚的情形。
被权御救了,却在醉意盎然、情痛焚心时,和权御——她应该尊着敬着的人,差点共赴巫山。
也许四年后今日,所有的一切,都从那晚开始。
她不敢想,被权奶奶知道这件事,老人家会怎么看她。
胸膛里仿佛有把火,烧得她喘不来气,路过酒吧,她进去要了瓶酒,走去公共甲板。
十二月中旬,气温降得厉害,海上风大,凌冽得刀子一般,甲板上除了偶尔匆匆走过水手,只有宁归晚一人。
她凭栏卧,懒懒地喝着酒,看着渐渐远去的海岸灯火,明月挂在当头,影子落在茫茫海中,随着风浪飘忽摇晃,不完整的样子,像一场易碎的梦。
……
醉意上头,她有些昏昏欲睡。
朦胧中,似乎看到一个人影,朝她走过来。
宁归晚睁开眼,看清来人的面容,却是笑了,酡红的面颊,浸了水样的眸子,端的是妩媚风流。
“御叔叔。”她直起身子,剥开被风吹到脸上的头发,在月光下,在朦胧暧昧的光线里,呵气成雾:“你真的来相亲啊?”
权御低头看着她喝醉的样子,皱眉,近乎冷漠的语气:“看来亏是没吃够。”
宁归晚手扶栏杆,红唇张扬妖娆地笑着,抬起的脸,下巴很尖:“我一身狼藉,一无所有,有什么可怕?”
“倒是别人,看见我都要躲的。”
权御的手扶住她的腰,看着她:“那为何怕我?”
每次接触,女孩的身体都僵得很,眼神里的慌乱哪怕藏得再深,也还是有迹可循。
宁归晚无声笑,唇红齿白:“因为你会欺负我。”
这话,像开玩笑,又像在埋怨。
权御瞅着她宜娇宜嗔的样子,手顺着她的腰挪后、挪高,形成恋人间拥抱的姿势,往前一带,女孩的腰就进了怀里,竟软得不可思议。
他低头在她耳边:“现在呢,不怕我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