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权御看过来之前,宁归晚已经收回视线,和李安南一块往旁边让了让,等司机开车过来。
很快,那一行人也到了门口,池正郡走在最后面,他是出了会所大门,才看见一旁的宁归晚。
李安南不知道低头跟她说了什么,她弯着红唇摇了摇头,竟有股娴静的味道,夜风掀起长发,微微挡了她的脸,但她的眉目依然清晰夺目。
池正郡回头看了眼眼神明显阴沉的权御,心里发笑,似乎有些明白这人怎么忽然要请客了。
“小晚。”他又看了看李安南,出声叫出宁归晚的名字。
宁归晚听见声音,才发现池正郡也在,缓缓微笑起来,“堂舅。”
顿了顿,又看向权御:“御叔叔。”
权御看着她,‘嗯’了一声,垂在腿侧的那只手缓缓放进裤兜。
“这位是……”池正郡视线落向李安南,故作不知。
宁归晚坦然介绍,“李安南,我朋友。”
然后又向李安南介绍了池正郡。
李安南主动伸手,“池总,久仰大名。”
池正郡与他握了手,语气随意:“不敢当。”
一直没说话的何总忽然开口,“听说李大公子和宁小姐好事将近,原以为媒体胡编乱造,现在看来也不是空穴来风啊。”
李安南听了,侧头看着宁归晚一笑,眼神语气都带上了宠溺,“我倒也希望是真的。”
池正郡明显感觉身边的人气息变得冰冷。
正在这时,李安南的司机把车开了过来。
宁归晚上车时,他体贴地用手挡在宁归晚头顶。
“池总,你这外甥女艳赛五台山的名号真不白叫,白玉宫千挑万选的美女都被生生压下去一截,只可惜……是个蛇蝎美人。”
何总语气颇为惋惜。
相貌被压下去一截的服务员大约是想找点存在感,笑着开口,语气娇软:“宁小姐是千金之躯,我不过是个服务员,怎么能比呢?”
顿了顿,又道:“不过,我看宁小姐跟李先生挺般配的。”
说着,还撒娇似的晃了下权御的手臂,声音越发甜美,“权总,您觉得呢?”
这会儿,几人的司机陆陆续续把车开过来,权御听了,低头看向她,那眼神,极淡,也极冷。
服务员在他的目光中,不自觉松开手,甚至往后退开一步。
“权总……”
权御收回视线,侧头吩咐门童:“给她安排辆车。”
说完,对同行的几人说了句“先走一步”,径直上了停在最前边的那辆黑色库里南。
何总奇怪地看了眼被抛下的美女服务员,一头雾水:“权总这是怎么了?”
刚才还好好的,要跟人共度良宵。
池正郡深深吸了口烟,又慢慢吐出来,笑了一声,道:“谁知道呢。”
……
“你跟权总的关系是不是不太好?”车里,宁归晚和李安南坐在后座,一人占据半边。
李安南问出这话时,宁归晚正想着方才的一幕。
权御这样的男人,身边的女人必定是一茬一茬地冒,他之前表现出对她的兴趣,也许只是一时兴起。
就像路上看见一只乖巧可爱的猫,起了逗一逗的心思。
听到李安南的问题,她怔了一怔,转头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李安南也说不上来,可能是感觉吧,觉得这两个从头到尾没什么互动的男女之间,有股奇怪的气场。
而且……“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你得罪过他?”
宁归晚听了这话,慢慢笑起来,“你多虑了。”
车子很快在宁家门口停下,宁归晚告别李安南,站在路边等车子调头开走,才转身走向大门。
手机忽地响起来。
拿出来一看,竟是权御的号码。
宁归晚犹豫着要不要接,身后适时传来一声鸣笛。
循声看去,在不远处一棵树下,竟停着辆熟悉的库里南。
宁归晚眉头深深一皱,接起电话,不等她开口,听筒里传出男人低醇的嗓音,“过来。”
有些强势的语气。
“或者我过去。”
没有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
宁归晚迟疑片刻,抬脚朝库里南走过去。
走到跟前,车子驾驶室车门打开,随即,一道挺拔修长的人影下了车。
宁归晚这才发现开车的是权御本人。
“找我有事?”她缓缓绽开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放松。
权御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宁归晚脸上的笑淡了淡,微微皱起眉,“御叔叔?”
权御仍没说话。
气氛不知不觉间变得微妙,宁归晚脸上的笑容终究没维持住,权御个头比她高出很多,身高的差距,让她很容易处于弱势,被对方这样静静看着,如芒在背地难受。
就在她快要到了极限,权御从兜里掏出一根项链。
宁归晚一看,下意识抬手摸脖子,果然摸到了一片空。
“怎么在您那儿?”说着,她伸手去拿。
那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宁归晚这些年一直不离身地戴着。
拿到仔细看了才发现,项链的扣子断掉了。
应该是掉在白玉宫的。
正想着,腰忽地被权御伸手勾住,下一瞬,整个人都被他搂进怀里。
男人低头贴得很近,宁归晚甚至看清了他根根睫毛,又细又长。
“不谢谢我?”他把声音压得很低。
宁归晚有些惊吓和僵硬,不过没有任何失态,凝眸看着权御,顺着他的意思说了句:“谢谢。”
权御似乎又看了她一会儿,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松开她。
然后驾车离开。
去得比来得更突然。
宁归晚攥着项链站在原处,有些捉摸不透这人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