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湖底
回到村庄。
好在教徒们没有执意去拆村子，主要干的事情是放火，本意是为了让环境变得更适合他们战斗，而非破罐破摔。
加上罗希的及时吸收火焰，让村子并未彻底化作废墟，对于已经不过百人的村民而言，余下的部分用来居住活动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吗？他们至少不至于完全无家可归。
身强力壮的成年人与一些年轻人在叹息之后重新开始收拾村庄。
一些船员万亦们也来帮忙。
虽然帮忙只是顺带的，他们是来找之前光顾着打架没来得及摸索的关于伪神教的一些物质资料。
有万亦通过套皮的方式取得了一部分伪神教教徒的记忆，接下来就是汇总实际资料，最大限度地获取内幕。
有的万亦比起单纯的打架还是更喜欢这个一些。
罗希稍微帮着安排了一些事情，之后转头寻找茜玛雅的身影。
在一片空旷的村庄废墟间，茜玛雅站在那里，留给罗希一个单薄的背影。
罗希上前道：“茜玛雅，我还有事，你先在这里呆一会儿。”
茜玛雅转头，鲜红的左眼映照着清晨的阳光看向罗希，沉默了一下，她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
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罗希有记忆以来也没和什么女性接触过，关系最好的女性是当初村子里纺织很熟练的阿婶，罗希经常有去她那里帮忙。
年轻女性是第一次，但是看起来感觉不比海里遇到的小鱼怪来得好。
因为小鱼怪除了吃和繁殖以外，那呆滞的眼睛真的不会思考什么。
但是人大概率会想些有的没的。
如此想着，罗希转头离开村庄，消失在了村庄后的树林里。
注意到罗希去往的方向茜玛雅注视着罗希的背影，直到那个身影彻底被树林吞没。
……
“有了，和记忆里的一样，祭祀阿柏拉持有过的各种书本。”
万亦们终于从一片废墟中挖出了想要的东西。
“宗教人，宗教魂，宗教的未来就是大搞科研。”一个万亦翻看着里面的一些资料，看到那上面看着相当规整的记录，和严谨的措辞，忍不住笑出了声。
“记忆里显示，他们来到这座群岛甚至提前进行了蹲点，并非是偶然的遭遇，早早就瞄准了茜玛雅那队人啊。”
“可惜阿柏拉被祭了，不然抓来的话应该能知道更多情报。”
资料还挺多，万亦检查之后发现基本都是手抄本，也就是说都是从另外的地方复写下来的。
“这个东西有点意思。”
突然，一个万亦在翻看一本手抄本的时候，突然忍不住出声道。
其他万亦立刻将注意力转移过去。
《混乱神代假说》
“海洋与火焰，原始野蛮与智慧文明，二者之间相互对抗但又存在不可分割的关系，其中的密切或许远超传统太阳教会神话纪的描述。”
“神与神之间紧密关联，想要唤醒一位神，有时候需要的不一定是削尖脑袋死钻一个点。”
“人类寻求一个伟大神明的指引，但这个思考是由火神庇护下的思维判断得出的。其实我们不该被这个思考限制。”
“神与神之间会相伴存在，这个可能性极大，一个神明的出现可以掀起诸神时代的狂潮，而诸神时代最后，必然会决出最优秀的神明来统一这个世界。”
“至于到底是哪个神，当统一完成之后，渺小的人类其实并没有思考这种事情的余地。”
拿着抄本的万亦挑着一些重点部分念了出来。
听完之后，万亦们议论纷纷。
“有意思的想法，这个世界的思考既然是来于火神，那么他们遵从火神，直到现在都希望火神诞生来对抗海洋，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局限，而这篇文章的撰写者大概已经意识到了这点。”
“不一定需要火神，完全可以用其他更方便的手段催化一些神的诞生。其中肯定有佼佼者，能填补人类对火神的期待。这是最早的造神思潮的指导。”
“但这篇文章考虑到更深，他看到了一个更加亵渎，更为混乱的时代。以这位作者的意思，恐怕他所指的所有神，并不只有关于陆地上的神明吧。”
大海是海之神，海之神即是大海。
海之神死去，但是自身亦融入了大海的生态之中，让那狂野的生态彻底失控。
站在生态顶端的存在，便是海域主人。
那片野蛮无序的海洋，无疑比陆地上那点火种更大，更多，更适合神明的诞生。
只要一个真正的神诞生，时代的步伐就会被推进。
这篇文章是重点，伪神教的实验基于这个展开！
“你们好，你们在看什么东西？”这时，茜玛雅那淡漠的声音在万亦们耳边响起，她凑到了万亦们旁边，好奇地看着被万亦们捧在手里的纸质资料。
“看小说。”
“小说，幻想作品吗？”
“狂人的妄想罢了，充斥着作者的意淫。”一个万亦露出笑容。
“这样吗？但是我看伱们似乎看得很开心。”
“那当然。”万亦们将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去再看：“毕竟如果和作者的思维对上电波的话，即使是再难啃的纸张，也总会被咽下去的。”
“是这样。”茜玛雅对此表示了赞同。
“对了对了，茜玛雅小姐，冒昧一问，你还能听到海的声音吗？”
“……当然。”茜玛雅回答。
……
罗希回到了茜玛雅曾被囚禁的湖泊。
这片湖依旧平静，平静得和死了一样。
湖边的篝火已经全部熄灭。
罗希来到湖畔，没有停留直接迈步走入湖水中。
冰冷的湖水浸润他的身体，他潜入湖中。
没有什么不适，罗希可以大胆地说自己咸水淡水两栖了。
虽然感觉还是海水更舒服一些，但只要在水里，罗希感觉就比在陆地上舒服。
在陆地上身体会沉重不少，力道发挥受限还难以控制。
如此想着，罗希将湖浅表层都大概探索了一遍。
他很快意识到了问题。
湖里没有生命痕迹。
这片湖泊，真的是处死湖。
至少他大致看了一圈，一个会动的影子都没看到。
罗希短暂思索之后，终于向着湖的下层游去。
游了片刻，罗希看到了一个人影。
罗希眼睛微眯，直接游过去伸手触摸。
那个人影瞬间失去了平衡，东倒西歪。
不是人，是人的骸骨。
罗希集中注意力，让自己的水中视野进一步扩大。
他逐渐看到了很多。
很多的残渣，数不清的骸骨。
有海怪的。
也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