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听舅舅说。”
“他是准备去我家。”
褚林峰用这个“狼狈”的哭相笑道。
“恩恩。”
赵云猛点这头。
外公朝这么走，去哪里已经很明显了。
“昨天外婆买了梨子，外公觉得好吃，所以准备去买给我。”
“上次他来我家，觉得我家的米不太好吃。”
“舅舅他们的米好吃，准备让我回去拿。”
说完，褚林峰终于在只有赵云的时候嚎啕大哭。
到最后，外公想着的都是他。
也是因为他。
如果不是他，外公今天就不会出门，也不会遭遇这样的解决。
“以前小时候，有次他回来给我说。”
“算命的说他能够活到75岁，我还觉得挺久呢。”
“可没想到时间过的就是这么快。”
追忆起这段记忆，褚林峰很是不甘。
那时五岁多的自己为什么就不懂得时间的珍贵呢。
十多年，一晃而过。
“他今年多大？”
赵云试探性的问道。
“75，虚岁。”
褚林峰靠在车窗上，双眼无神。
命数这种东西，玄而又玄，褚林峰不知应不应该相信。
把褚林峰送到外公家，赵云就被赶走了。
走进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院子。
听着里面的哭嚎声，褚林峰如若无物，径直的走进了外公的房间。
格局变了，可记忆里的东西还是没变。
一箱的光碟，那张椅子，还有小时候安然入睡的大花床。
“呜呜。”
脱掉鞋子，褚林峰学着小时候一样，睡在床上，幻想着自己此时正躺在外公的怀里，继续的抽泣着。
“我还没带女朋友给你看啊。”
“你答应过，要看着我结婚的啊。”
褚林峰一遍又一遍的询问着。
并且掏出手机想要给木宝打电话，然后又自嘲一笑。
没有理由。
她更不想让木宝觉得自己是个疯子。
这几天，褚林峰过的很是煎熬。
眼泪基本上没有断过。
按照农村的习俗，外公的遗体被运回来了，面容也做了修补，安详的躺在冰棺里。
褚林峰则是把他身前的摇椅端了过来。
吃在冰棺旁，睡在冰棺旁。
他不害怕，因为里面是最为疼爱他的人。
五天后，外公下葬了。
褚林峰也恢复成了那个虚伪的样子。
就连同村那些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因为外公一生的磊落和热心肠潸然泪下，褚林峰却没有哭。
叼着烟，静静的看着泥土一点点掩埋那个小小的棺材。
他的名字被刻在了墓碑上，在父母的名字下面。
褚林峰走了。
没有告诉任何人，缓步回家了。
或许，这也是解脱吧。
至少外公不用看见他不喜欢看的东西，不用再整天和幺舅的媳妇吵架了。
“以后我带你去看。”
坐在床边，看着打印出来的照片，看着里面笑的和蔼可亲的人，褚林峰笑道。
去看鸭绿江，去看泸定桥，去看太行山。
日子还得继续。
外公的离世在褚林峰的心上添加了一撇无法磨灭的阴影。
赵云干脆了请了几天假，在褚林峰家混吃混喝。
每晚睡在沙发，白天带褚林峰出去玩。
“你去上你的班。”
“早些把你的什么东西弄好。”
“然后我就出来帮你。”
褚林峰看着都有些碍眼，所以指着门口没好气的骂道。
他现在渴望挣钱。
“你真的没事？”
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的赵云歪着头看着褚林峰。
“没事。”
“我意志力坚定的很。”
“哪里会这么容易出事儿。”
褚林峰说话的时候还露出自己绝对最灿烂的笑容，证明着自己的正常。
“有事给我打电话。”
“为了你这个儿子，我被扣了多少工资啊。”
赵云当即就起身，屁颠屁颠的跑掉了。
稍许过后，褚林峰看见手机上的转账消息，赵云又给他赚了几百块钱。
有钱了？
当然是玩游戏啊。
想都没想褚林峰就充到了这款叫做九阴的游戏里面。
反正不是自己挣的，不心疼。
玩了这么多年，褚林峰觉得，游戏虽然是虚拟的。
可感情确实真实的。
他能在虚拟的世界宣泄自己情绪，能够在里面做一个放肆，轻佻，甚至于孟浪的褚林峰。
他游戏里的名字叫做“宋”。
用了几年。
是木宝这两个字的合体。
奈何木宝不知道，也不明白，甚至还不喜欢褚林峰玩游戏。
那又如何？
褚林峰懒得解释。
日复一日的枯燥没能持续多久。
赵云的女朋友又来了。
原本褚林峰是不想见她的，并且还拖着橙哥去上网了。
为的就是避一避。
然而呢。
赵云这个家伙相当有毅力啊。
在口风不严的橙哥嘴里套出了褚林峰和他在哪，然后死守在网吧门口。
这不，褚林峰刚出来就被逮住了。
“呦。”
“又是甜甜蜜蜜啊。”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褚林峰的嘴炮属性已经点满了。
而且褚林峰说的是本地的方言，想必这个女的应该也听不懂。
意味深长的看着赵云，这个家伙尴尬的笑着。
不知道是谁因为感情的问题都要把褚林峰烦死了，一次次说要分手，不喜欢了。
现在却和人家牵着手，这个亲昵的样子让褚林峰很想揍人。
他承认。
酸了。
“喂。”
“你把我拉黑了？”
以前褚林峰还一口一个嫂子，即便是他不太喜欢，可赵云喜欢，所以要给面子。
但是现在，面子什么的，谁的都不给。
“对啊。”
因为褚林峰说的是普通话，所以她听懂了。
“女人啊。”
“不知道是谁以前求着我。”
“现在你们和好了，可怜的还是我。”
“当初我就该仍有你们自生自灭的。”
“牛气哄哄的，反正里外我都会错。”
她承认后，褚林峰瞬间就不开心了，不顾橙哥在旁边不停的扯衣服，褚林峰一吐为快。
赵云不停的透过反光镜看褚林峰，而这个女的也没有讲话。
“载我的时候是保姆车。”
“借人家的时候还换车。”
“区别对待啊。”
“橙哥你说呢？”
只要心里不爽，哪里都是不爽，就连赵云专门在家里换的车褚林峰都觉得不香了。
还好。
一个巴掌拍不响。
褚林峰一路上自言自语说着各种让赵云尴尬笑着的话，那个女的都没有理会褚林峰。
倒是最后，橙哥也加入了讨伐妖女的战斗。
一个人赵云都惹不起，更何况两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