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师弟,太有个性了!”恽之玮坐在比较后面,手中拿着笔和笔记本,心中泛起了波澜。
他也尝试过‘冰雹猜想’,这‘冰雹猜想’在数学界很有热度,研究它的有许多,在美利坚,‘冰雹猜想’的知名度可比周氏猜想、哥德巴赫猜想有名多了。
他选择的研究领域是几何表示论及朗兰兹纲领,朗兰兹纲领联系着数论、代数几何与约化群表示理论,所以在数论上他的造诣也并不低,这一场学术报告会又是自己的同胞、同出燕大数学系的师弟所作的报告,他自然前来。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位师弟如此有个性,快速地汇报了梅森素数的分布规律之后,竟然当着大家的面证明‘冰雹猜想’。
如此有个性,一点也不像华夏人,华夏的传统文化,注定华夏人会充满着彬彬有礼,越是知识文化深越是低调。
“这个算式有意思.......”恽之玮顺着刘一辰写下的算式,思维快速地运转着。
他的数学水平,在同龄人中是属于顶尖的,要不然也无法成为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数学部研究员。
“他在数论上的造诣,很难想象是在燕大数学系培养出来的!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他还是大一学生!”恽之玮心中想道。
作为燕大数学系‘黄金一代’的代表人物,恽之玮对于燕大数学系太了解了,他可是19门数学专业课100分、7门专业课99分的存在,他很清楚燕大数学系的水平,以及与普林斯顿大学的不同,这种差别更多的是思维方面。
燕大数学系重点是培养数学解题的方法、技巧等方面,而普林斯顿大学则是更加注重数学思维方面的培养,会更加科学体系,而且与燕大数学系的老师不同,普林斯顿大学数学大牛太多了,他们能够更加地接近数学本质去剖析给学生,让学生可以更好的深入数学。
他有些不明白,燕大数学系竟然能够培养出在数论有如此造诣的学生,这在普林斯顿都是没有的,因为这份造诣已经甚至是达到了教授级别了。
代数几何才是现代数学的主流,当代大多数一流的数学家都工作在这一领域。但凡觉得自己天赋异禀,并在代数、几何与分析各方面都有着扎实的基础的人,都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代数几何这一专业。
在燕大数学系,代数几何是主流,同样的在普林斯顿大学、麻省理工学院、哈佛大学的数学主流依旧是代数几何。
能够出现这么一位数论领域的杰出数学家,那可是不容易,这一点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在海外,都是一样的。
要知道,从《数学史》的角度来看,数论是数学的一个重要分支,其研究源远流长。17世纪半路出家的费马提出了几个猜想,直到现在还在折磨人。数论的盛名莫过于‘皇冠上的明珠’!
数学领域名人辈出,而数论方面的名人占很大的比重,如费马、欧拉、高斯、黎曼、哈代、怀尔斯.....
可惜到了1950年前后,随着‘数学教皇’格罗滕迪克才华横溢一举奠定了现代代数几何的地位,使得代数几何成为数学的主流,数论的影响力逐步退去,仿佛前辈们已经将数论给挖掘空潜力。
而怀尔斯虽然证明了费马大定理,但是显然怀尔斯不能像‘数学教皇’格罗滕迪克那般,将数论重新恢复巅峰辉煌。
“有意思~~~”坐在第一排的德利涅教授,眉头忽然挑了挑,露出感兴趣之色:“很巧妙的思路,他竟是用这种独特的方法攻破了这座高峰。”
随后他取出了自己的笔记本,拿起钢笔,在笔记本上面记了起来,眼神也逐渐认真了起来。
‘冰雹猜想’,德利涅教授当初也对此感兴趣,还花了不少时间在上面,可惜最终没能攻克这一座大山,所以一直以来引以为憾。
“才华横溢的年轻人,这样的天才就应该来普林斯顿大学,在普林斯顿大学,他可以得到更系统、更科学的培养!”德利涅教授心中暗道,眼中泛着异色,见才欣喜!
作为数学大佬,德利涅教授收徒和他的老师‘数学教皇’格罗滕迪克一样是出了名的严格,他一年都不一定招收一个学生。
因为他很认同自己老师的一句话,数学是看天赋的!天赋不够,那么只不过是庸才罢了。
数学不是每个人都能学的,很多学数学的最终都是难以走研究数学的,而是转向搞金融的。
而当刘一辰写到第三块黑板的时候,前面五排的学者都已经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一个个都很认真。
而更多的人则是似懂非懂,还在看第一块黑板、第二块黑板上的算式,根本就跟不上刘一辰的思维。
当然,刘一辰也没有多解释,毕竟你没办法让每个人都听得懂。
数学就是这样,理论数学家的地位是最高的,而大佬更是站在学术的顶端,俯视着众生。
看看佩雷尔曼,证明了《庞加莱猜想》,论文预印本就这么高挂着,也不去投稿专业期刊,面对质疑也懒得去解释,而数学界为了搞清楚他的论文,花费了数年时间才达成统一的意见。
当然这和佩雷尔曼的特立独行有关系。
刘一辰没有去可以关注会场内的动静,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黑板上,手中一笔一画的速度不快,但却格外的慎重,格外的用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站在一旁的会务组工作人员,不断看着手表,看到时间快到了,便咳嗽了声,例行公事提醒道:“时间即将到了,请报告人控制时间。”
刘一辰不为所动地站在黑板前,用手中的粉笔书写着,就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而随着时间正式到了时候,两名会务组工作人员交换了下眼神,准备上台去提醒这位忘记时间和场合的发言人,毕竟这种层次的学术会议,时间和流程都是早已定好的,容不得半点差错。
然而就在其中一个工作人员刚刚上台的一瞬间,一道并不洪亮却清晰的声音,从会场的第一排传来:“让他继续!”
说话的人,正是德利涅教授!
看到这位数学大佬,在整个普林斯顿,不管是谁就没有不认识这位老头子,顿时那位工作人员很聪明地认怂了了。
没办法,名满世界的德利涅教授,虽然65岁了,但是他的话没有人敢不听。
毕竟全世界能够同时获得菲尔兹奖和沃尔夫奖的数学家,截止到目前,全球也就十位左右,每一位都是数学巨擘,属于那种跺跺脚数学界都得震上一震的存在。
此时刘一辰已经在写第四块黑板了,此时他所处的状态非常的神奇,他写着写着忽然停住了笔。
德利涅教授此时向着旁边的一位老者问道:“费夫曼,你觉得他能成功吗?”
一直看着黑板上的算式的费夫曼笑了笑说道:“不好说,不过我觉得,我们大可以期待,他现在已经完成了95%了,难以想象他才19岁,一位才华横溢的年轻人,这样的年轻人谁也不好说,不过就算他止步于此,也绝对是此次学术会议最大的惊喜。”
费夫曼,是名满世界的神童,他在15岁的时候就以德文发表第一篇科学论文,17岁从马里兰大学以物理和数学学士毕业。师从埃利亚斯·施泰因,年仅20岁就获得普林斯顿大学数学博士,22岁的时候获得芝加哥大学聘为教授,是在美利坚大学中获任为教授最年轻的人,24岁转到普林斯顿大学担任教授。
费夫曼的研究领域非常的广,涉及到偏微分方程、傅里叶分析、数学物理、流体动力学、类神经网络、数学金融学、谱分析等,他的着名成功有,将多复变分析在低维的结果推广到一般维数,而他在数学分析的工作,也让他在1976年获得艾伦沃特曼奖、1978年获得菲尔兹奖,并于1979年年仅30岁获选为美利坚国家科学院的院士。
“是的,数论领域,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这么一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了,真是一个很大的惊喜!”德利涅教授点点头说道。
而另一边,丘成桐、陶喆轩两个华人数学家的领军人物此时也正在低头交流着,陶喆轩涉及着数学多个领域,丘成桐工作领域主要是在几何分析、微分几何领域,但是他们今天都来了,因为他们是同一个群体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
数学界也同样如此,大的方向来说划分为各个大洲,再详细一下就是以国家为划分的数学群体,或者也有按照肤色来划分的。当然也有以数学不同领域为划分的。
华人数学界,同样也是世界数学界的一股力量,只是相比其他股力量,显得比较弱小。
如何壮大华人数学界的力量,是两个领军人物一直在努力的方向,二人同样也是新旧领军人物。
而毫无疑问,已经作出了初步成绩的刘一辰,进入了他们的视野,早在陶喆轩作为周氏猜想证明论文的审稿人,他就与丘成桐进行了交流,二人对于刘一辰都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