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几个女孩子一看见春凤流泪,联想起自己也陷入的困境,也跟着哭了起来。
“你是怎么进来的?”春凤问身边的那个姐姐。
“我是在逃荒的路上和家人走散了,被人贩子给卖到这里的。”那个姐姐神情黯然。
那个小妹妹本来就很害怕,一看见春凤被打成那样更害怕了。大伙一哭他更是哭的厉害。那位姐姐哄着她。
“小妹妹,你别哭了。你说说,你是怎么进来的。”有人问那最小的女孩。
“我娘听有人说是家里没有女儿要一个女儿来疼。我妈就相信了。为了给我爸买药治病。就让那个人给我领走了。还没舍得多要钱。哪知道,那个人转手就把我卖到这里,从中多赚了很多钱。”
这女孩倒是很清楚的回答。
有一位二十多岁的女人说。我丈夫死了被婆家给卖到这里的。
还有一位看着显老的女人说。为了儿女能活下去我把自己典卖了,给儿女买些粮食渡过难关。哪知道被转卖到这窑子里来了。
说着说着哭声一片。这些女人唏嘘着,为了女孩的命运,也为了自己的命运。
突然“哐当”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哭什么哭,有你们哭的时候。”一个男人不耐烦的骂。
就在一片哭声中。几个大汉连推带搡的又塞进来几个年轻的女人。
与其说是女人,不如说是女孩。那几个女孩子都是刚刚发育的年龄。他们里面大多都是穿着粗布衣衫,满脸的菜色。样貌都很清秀,一看都是贫穷人家的孩子。
也有两个穿着光鲜一些的女孩,准是富人家的孩子被拐卖过来的。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处境。只是知道自己被拐卖给关起来了。看起来没有那么害怕。
骂人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拉起一个姿色出众的女子出去。女人们从(开着的门口,看见外面站着那个怀里抱着狸猫的老鸨。
“咣当”一声,门被关上了。随即是上锁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那刚被拉出去的女人的叫声从门缝传进屋里来。
在春凤被陷入非人遭遇的时候,她的情人也在磨难之中。
这边陈医生听到陈老伯的话。真相残忍的摆在眼前。加之这阶段一直处于紧张忧虑的情绪当中。他心绪一时没转过弯来。头一晕倒在地。
这可是吓坏了一起来的大强。大强一模陈万山的头,好烫。医者不能自医。大强只好给他用凉毛巾敷在额头降温。
用毛巾降温不不顶事。大强又想起了用酒能降温。他就拿一碗高度酒点燃,用手蘸在燃烧的酒碗里。粗苯的大手上带着火苗,用温酒搓洗前胸后背降温。然后给他捂上厚厚的棉被发汗。
“二爷,把这个趁热喝了就好了。”
他又燃起锅灶熬姜汤,端来让陈医生喝下驱寒。
陈医生强睁开眼,听话的喝下去。依旧打着寒噤,一句话不说闭目迷迷糊糊的躺着。
大强以为就是受了风寒。按照他发烧的时候用的办法一定能治好。所有的方法都试过了。体温刚降下去,一会有烧上来。已经两天两夜了。
“二爷,你这是怎么了,你倒是说一句话呀。”
大强看这情形吓坏了。一个大老爷们都要急哭了。他一看自己的招数已经黔驴技穷了。还是没见效果。
他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敢耽误。连夜出去找来医生。
窗外麻雀在窗台上觅食,啾啾的叫声唤醒了沉睡着的人。
第三天的早晨,陈医生终于退烧了。他在麻雀叫声中醒来。看见床边趴着那个人。
大强在病床前连续几天没合眼,看见病人情况好转,终于放心的趴在床边睡着了。
陈医生慢慢起身,给大强身上盖上被子。
“二爷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啊?还烧不烧了?”
刚把被子盖上。大强就醒了,说着拿手去试陈医生的额头。
“哎呦,终于好了。你可是吓死我了。”一摸不发烧了大强可是乐坏了,这才把心放下来。
“一定是饿了吧,我这就给你做饭去。”大强终于露出来笑容,就起身要去厨房。
“先不着急,我问你,我睡几天了?”陈医生一伸手拉住大强的衣服。问到。
“二 爷,你发烧三天三夜,都烧糊涂了,净说胡话。”小栓子停住身子,顺势给陈医生掖了掖被子。看着他回答说。
“我迷糊的时候都说什么了?”陈医生紧张的问?
“我一句也没听清楚。”大强看他紧张的样子赶紧说。
“嗯。”陈医生点点头,好像放心了没有泄漏秘密。 又说到:“我要吃点热汤面。”
“好嘞。这就去做。”大强如同得到了释放令一样高兴。转身奔厨房去了。
陈医生看着大强奔向厨房的背影。眼前仿佛出现的却是那风一样的女人的背影。
曾经那个风一样的女人也是这样听说他饿了。欢快的答应着奔向厨房去给他做热汤面。那种热切就好像盼望他饿了才能表现出他需要她。
“陈哥哥,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有家。 我什么彩礼也不要。我就想做你名正言顺的正牌夫人。只要那个位置。你可以继续养她们。”
吃饱喝足的时候她是这样要求他的。
“你要等,我会处理好的。”他是这样承诺她的。
那个人那时候是那么热切的想要做他的夫人。现在眼看她的愿望实现不了了,就卷铺盖走人。现在是人去楼空。这就是他把所有的思念都给了她的那个人吗?
他不在乎她卷走的钱财。他只在乎他不打招呼就走了。他为了她的离去大病了一场。病好了也彻底清醒了。也终于看清楚了一个人。
从此这个人就在他心目中模糊了,不再那么重要了。
“大强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去。”
说完他就闭目养神。实则心涛翻滚。头脑中回想着他给他的信里那深情的话。
陈家二少爷自从解散了医馆回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总是这样闭目养神。有时候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二爷这是怎么了?你们去哈市,在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素颜这样偷偷问大强。他看到那个人回来后始终郁郁寡欢。他没提那春凤的事。她也从来不问。
“二爷在医馆那里发高烧给烧傻了吧。”大强回来后每一次都是这样回答二奶奶的。
斗转星移。
当阳光和煦的透过窗棂,照在刚从自己开的门诊回来的陈医生的脸上的时候已经是一年以后的时候了。
他闭目养神,任思缰$任意驰骋。身边围绕着三个女孩,叽叽喳喳的跟小燕子一样在玩耍。最小的女孩刚刚会走。两个大一些的姐姐在哄这个最小的妹妹。看着爹爹躺在那里迷糊着,他们知道爹爹没睡觉。想哄爹爹高兴。
“爹爹你做梦了吗?”玉箫好奇的看着爹爹闭着眼睛,眼球还在转动。就轻轻的在床边看着爹爹问到。
另外两个女孩听见了,也到陈医生的身边表情专注的看着爹爹。非常担心的样子。他们就怕父亲不说话。三个女儿在爹爹的耳边叽叽喳喳的像燕子一样的问候的声音让他感到那么安心。陈医生睁开眼。给她们一个笑脸。
“爹爹是做梦了。梦见我的女儿们都快快乐乐的长大了。”
陈医生看见三个女儿,心里什么烦恼都烟消云散了。坐起身挨个摸摸他们毛茸茸的头发说道。
素颜进屋看见这父女四人温馨的一幕,陶醉的倚在门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