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兮脸色一变,冷笑“千澈小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自导自演,自己给自己下药来陷害宫神医么?别人我是不知道,但我只想问问千澈小姐,你是不是会这么蠢给自己下绝子药来陷害别人?还是说你一定会这么做,因为在你的心里只要能利用的都会全部利用起来?”
千澈听了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满目都是怒火,如果说眼神能杀人,她的眼神早将晨兮杀了无数遍!
这个下贱的女人抢了她的濯哥哥不说,还明里暗里讽刺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她强忍下心头的怒意,待抬起头来,眼眶里饱含了泪水,怯生生地看着濯无华:“濯哥哥,我不是的……是娘娘误会我了……呜呜……”
宫无衣直接怒斥:“娘娘,你要是有什么怨气就冲我来,何必要伤害善良得连一只蚂蚁也不愿意踩的千澈呢?”
“咦,宫神医你这话就更奇怪了,你与我有什么怨恨,我要把怨气冲你来?再说了,什么善良的连一个蚂蚁都不忍心踩,我明明见那天千澈小姐踩死了几条青虫,你这话不是自相矛盾么?”
“你……”宫无衣气得差点跳脚,这白晨兮是真傻还是假傻?他只是用来形容千澈的善良才这么说的,她倒好还当成真的用来抨击千澈了。
青鸾诧异地看了眼晨兮,没想到平日看着晨兮懒懒得什么都不计较,打击起人来能把人直接气死。
“濯哥哥……”千澈泪流满面,泣道:“如果娘娘实在容不得我,我不如搬出去吧,我不是会怪濯哥哥的,当初救濯哥哥命时也是我自已情愿的,何况我这身子都弱成这样了,我也没有几日可活了,我不想成为你与兮妃娘娘之间矛盾的导火索,所以请濯哥哥允我出宫吧。”
说着盈盈的跪了下来,那样子怎么看都象是晨兮在欺负一个柔弱无依的弱女子。
晨兮冷眼看着,嗤之以鼻,太做作了,让她快吐出来了。
濯无华脸色铁青,站在那里,却不说一句话。
宫无衣又忍不住的跳了出来,拉着千澈的手激动道:“千澈,你怎么就这么软弱呢?要知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就是吃准了你善良的性子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负你的,现在当着皇上的面都敢这样对你,要是皇上不在跟前,指不定怎么样呢!”
“别说了,宫哥哥……呜呜……不要为我再生气了,我不想濯哥哥为难,濯哥哥国事就够忙了,怎么还能为了这些小事而烦心呢?我就算是住在宫外,有濯哥哥对我的那份心,我就知足了。”
宫无衣听了豁得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晨兮斥道:“娘娘,你听听,听听一个善良的女孩所说的话,你不觉得惭愧么?她救了皇上,却还每时每刻为皇上着想,你呢?你得到皇上这般的宠爱,却不思好好侍候皇上,却总是为皇上添堵,将心比心,你觉得你对得起皇上么?对得起皇上这份爱么?”
晨兮轻靠在床上,突然笑了起来,笑容轻忽而飘缈,让人有种快要羽化成仙的感觉。
濯无华心头一惊,立刻抓起了她的手,急道:“丫头,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么?”
晨兮手微挣了争,没有挣脱,脑中却灵光一现,抬头看向了濯无华:“濯无华,你说,你觉得跟我在一起很痛苦么?”
“怎么会?跟你在一起是朕最快乐的时候。”
“可是你快乐了我却很痛苦!”晨兮毫不留情的戳穿。
濯无华微微一涩,眼中闪过一道痛色,抓着晨兮的手更紧了:“对不起,让你痛苦是朕的错,给朕一个重来的机会好么?”
晨兮突然一僵,怔怔地看着他的容颜,目光与他诚恳乞求的眼神交着在一起,心,竟然丝丝的驿动。
“……”
一时间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当她的眼光落到千澈嫉妒怨恨的脸上时,她的心突得又坚硬起来了。
她狠狠地推开了濯无华,寒声道:“给你机会?给你后宫的妃子更多机会害我么?我不过怀了个孩子,就落得个落胎从此无子,要是再得了你的宠,我怕没几日就尸骨无存了!”
“不,不会的,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濯无华露出了痛苦之色。
晨兮轻嘲一笑,将被子拉高,缓缓道:“濯无华,一个是你的救命恩人,一个是你的好友,而我不过是你生命的过客,一个床上的玩物,孰轻孰重我是能分得清的,我不会强求不可能拥有的东西。现在我就是一个废人了,请你发发慈悲放过我吧。”
说完,一滴泪从眼角流了出来,轻轻地沁进了被子里。
那滴泪很轻盈,很无声,甚至根本没有了看到,除了濯无华,当时那泪就滴到了他的心头,灸烫得他心底烧灼出一个硕大的痛,痛不欲生。
他猛得捏紧了拳,冷道:“来人,将宫无衣押入天牢,将千澈送出宫去!”
“濯哥哥……”
千澈伤心欲绝,不敢置信的看着濯无华,她刚才所有的话都是以退为进,并不是真心的,怎么濯哥哥就真要赶她出宫了呢?
不,她不要,她不要出宫,她绝不能出宫!
宫无衣则气愤道:“皇上!这事跟千澈无关,您怎么能这么对待她?别忘了她可是救了您的命啊!”
“与千澈无关?那就是跟你有关了?”濯无华的眼陡然变得冰冷,仿佛一把利箭射入宫无衣的心头。
宫无衣浑身一冷,打了个寒颤,连忙否认:“怎么会?与我自然也没有关系!所以我跟千澈都是冤枉的,您怎么能用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把我们发落了?您这样怎么对得起千澈曾经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朕自己然报,朕会让千澈这辈子不愁吃穿,富贵荣华。”
“可是这不是她想要的!”
宫无衣忍无可忍地叫了出来,看着泪流满面的千澈,他心疼得无以复加,冲到千澈边上抱紧了千澈,冲着濯无华喊道“皇上,您睁开眼睛看看她,看看她,看到她这样子,你还忍得下心伤害她么?”
濯无华还未说话,晨兮却奇怪道:“咦,皇上都说许她一世荣华了,怎么还伤害她了?”
“你闭嘴!”宫无衣恨恨地瞪着晨兮,怒道:“要不是你这妖妃,皇上怎么可能不顾天下言论,做下恩将仇报的事?”
“真是笑话,皇上又没有打千澈小姐,骂千澈小姐,何来恩将仇报?难道宫神医心中的皇上就是这么无道的形象么?”
“你……”宫无衣一阵气结,他不过是慌不择言,竟然被晨兮抓住了把柄。
他恨恨地瞪了眼晨兮,对濯无华狠狠地磕了个头:“皇上,兮妃的药真得不是我下的,千澈小姐不能离开皇宫,请皇上收回命令。”
“啪!啪!啪!”
就在众人屏息等待濯无华说话时,室内响起了拍掌声。
顺着掌声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了晨兮,宫无衣更是目中冒火,恨不得冲上去掐死白晨兮算了。
“怎么了?”虽然他的一翻情意被白晨兮践踏,可是只要面对白晨兮,濯无华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变得温柔,一如现在,看向她的目光就快滴出水来。
“好一个郎有情妾有意,濯无华你真是没有眼力价,看不出他们两情相悦么?”
“是么?”濯无华眸光一动,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千澈。
千澈听了脸色苍白,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不,不是的,不是象娘娘所说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上宫哥哥呢?”
晨兮敛眉一笑,冷道“你怎么不能喜欢了?你为了他拼死相谏,他为了你不管不顾,甚至可以为你做下丧尽天良的事,这般情谊怎么说都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你们不为连理简直就是天地不容!”
“不,不是的,我一点不喜欢宫哥哥,濯哥哥,你不要听兮妃的,我从来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自愿的,我都不知道,跟我也没有任何关系!”
千澈被晨兮刚才的话一吓,竟然吓得语无伦次,把心头最直观的感受全部说了出来,生怕濯无华怀疑她与宫无衣的关系,说的话更是能怎么伤宫无衣就怎么说!
虽然知道千澈一直依赖他,却没有爱他,但他总以为千澈其实是心底喜欢他的,可是当听到千澈这般斩钉截铁地说出这般绝情的话,宫无衣的心都碎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千澈,不敢相信这么无情的话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
可是此时的千澈哪有什么空看他,她全心全意都在濯无华的身上,只怕濯无华听信了兮妃的谗言将她真的配给了宫无衣。
她可不要嫁给宫无衣这个傻瓜,一个没有权没有势,脑子还不清楚的男人!
她要做的是一国之母,将来母仪天下的人!
“呵呵,刚才还说郎有情妾有意,怎么突然间狂风暴雨,竟然打飞了一对野鸳鸯,这一打飞倒看出来原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呢,千澈小姐这用时有人,不用时没人的变脸手段倒是让我自叹不如呢!”
“兮妃!不许你这么说千澈!一直以来千澈只是把我当哥哥,是我不自量力喜欢千澈的,不准你伤害她!”
宫无衣虽然心痛如绞,可是当听到晨兮的话,他依然站在了千澈的身边,说他傻也好,贱她好,谁让他就是喜欢千澈了呢?
“噢,原来是宫神医一厢情愿啊?想来为了千澈小姐你就算是死也愿意吧?”晨兮的眼中闪过一道邪恶之色。
千澈听了竟然回头看向了宫无衣,内心复杂矛盾不已,既希望宫无衣说是,这样就能抬高她的身价,但她又怕濯无华误会!可是更怕宫无衣否认,那不啻是打了她一个嘴巴,从此让濯无华看轻了她。
正好这时宫无衣的眼看向了她,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多年的暗恋,宫无衣只一下就看明白了她眼中的意思。
他的心微痛了痛,算了,就用他的自尊成全她的清高吧。
他昂起了头,坚定道:“自然,只要千澈高兴,就算我死又能怎么办?可惜她不爱我,否则我会给她最好的一切!”
“哈哈哈,宫无衣的一番深情真是让我又羡慕又敬佩!”晨兮突然大笑了起来,笑罢,脸色攸得变冷,一字一顿:“可是你们就算是爱得死去活来,你愿意为她去死,去害人,哪怕当小倌,我都会敬佩你的爱,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与她联合起来害我的孩子,伤我的身子,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你胡说什么?我根本没有给你下过坠胎药!”宫无衣听了立刻惊跳起来,到了这种时候,他更不能承认了,因为之前承认只是他自己的事,现在只要他承认,就必然与千澈联系在一起,他绝不能让濯无华对千澈怀疑,否则千澈会恨死他的!
“是么?”晨兮沉下了脸,潋艳的小脸上露出阴冷之色:“宫无衣,你知道么,有句话叫自作聪明!”
宫无衣心头一跳:“你什么意思?”
“哼。”晨兮不答反问:“你敢不敢跟我赌?”
“赌什么?”
“赌我能证明这落胎药是你下的!”
“不可能!”宫无衣心头一松,自己下没下落胎药,他清楚的很,所以他根本不怕查!
“那好,既然这样,如果我证明了落胎药是你下的,那么你与千澈就要为我的孩子抵命!”
“跟千澈有什么关系?”宫无衣条件反射的拒绝。
“怎么?你怕了么?心虚了么?”
“胡说!没有事我怕什么?不过你可以跟我赌,但不要稍带着千澈!”
“呵呵,果然是情深意重啊,可惜注重了一翻心意成流水!”晨兮嗤之以鼻后,退了一步“
好吧,如果证明与千澈无关,那么就惩罚你一人,但是证明与千澈有关的话,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说到这里,她看向了濯无华,淡淡道:“皇上,你说呢?”
濯无华眉头一跳,她一直连名带姓叫他,现在居然叫他皇上,明显就是威胁他。
他不禁暗笑,只要她提出他何尝不会满足他,何必还用上手段了?
他点了点头道“好,依你。”
宫无衣眸光一深:“慢着,要是你无法证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