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死你了!”
待司马十六终于放开了她,晨兮哭喊着拼命捶打着司马十六,悲喜交加。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知道没有了你我也不可能独活?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将所有的痛苦让我来承担?你何其残忍?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爱我么?你的爱就是让我永远生活在无边无尽的痛苦自责中么?你说,司马十六,你说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呜呜……”
伴随着晨兮发泄般的捶打,司马十六只是不断地道歉,无数的对不起倾诉着他对她的歉然。
“对不起?”晨兮哭着拿起了司马十六的衣袖就抹了把脸上的鼻涕眼泪,恨恨道:“对不起有什么用?能弥补我心灵所受的伤害么?”
“那怎么办?兮丫头,只要你消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那好,等下回再碰到生死关头,我死你活!”
“不行!”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把司马十六本就黑了七分的脸更是黑了个彻底,他来不及跟墨氏兄弟吃醋,而是对晨兮咬牙切齿的警告:“我绝不允许你这么做!你如果敢的话,就算是上天入地,碧海黄泉我也要将你找出来凌虐个千百遍,让你知道抛下我独自赴死的后果!”
见司马十六仿佛喷出火般的怒意,晨兮先是心头惊了惊,随后气怒不已:“你也知道独活之痛,又为何要我承受?”
“……”
司马十六顿时无语,他闭了闭眼,轻叹了声,将晨兮一把搂在了怀里,拍着她瘦削的脊背,温柔而坚定道:“对不起,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未来我一定好好的保重自己,不会让你再受一丝的伤害。”
“嗯,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晨兮立刻接上他的话。
司马十六微一愣,眸间划过一道冷妄,状似警告地扫过了一干人,随后用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声音一字顿道:“好,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墨氏兄弟脸色一变,变得风云乍起,伍福仁则苦笑了笑,这不是他早就知道的结局么?
而惜妃则是嫉妒不已,恨恨地盯着晨兮,这该死白晨兮,就算是死,也不让她与司马十六在一起!
“咯咯,真是一对璧人呢,让本宫看了都羡慕不已呢。”
一道清亮中带着冶艳性感的女声打破了这份静谧美好的旖旎,司马十六狠狠的吻了吻晨兮,才将她放了开来。
手揽着她的细腰,眼带着冷冽的寒冰射向了打扰他与晨兮亲热的人。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美到极致的女人,如果用花形容这个女人,那么这个女人就是花中的牡丹,富贵艳丽,如果用月亮形容这个女人,那这个女人就是十五的满月,充斥着无边清冷的张力,如果用风景来形容这个女人,那这个女人就是山川中最优雅的流水,带着潺潺的清凉。
女人一身华美精致的宫装,贵不可言,唇含朱丹,眸似繁星,一对柳眉似挑非挑,挑出一段风流妩媚。
那细腰如柳不盈一握,风姿卓越若天仙,美目流盼道风雅,让人中惊鸿一暼清流溪,若一抹华云,似一曲清柔,但对人一笑,恰似百花齐放,暖了一冬的寒冰。
衬着女子冰肌玉骨,盈盈如仙裙,一阵飞雪飘过,如乱花映了她的姿容,媚态更是毕露了。
这个女人真是美到了极点,与惜妃的美可以说是平分了秋色,不,应该说比惜妃更美,因为她骨子里比惜妃更加的高傲,更加的优雅,那是久在上位积累的气质,比惜妃这个半路上位的自然是高了不是一星半点。
晨兮惊叹于她的美貌,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无法提起对这个女人的好感,哪怕这个女人笑得是那么的和蔼,那么的亲切。
四个宫女目不邪视地站在女子的身后,一副天塌下来也跟她们无关的漠然态度。
“母后……”
墨君昊与墨君玦齐刷刷地走了上去,对着该女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晨兮大吃一惊,没想到这看似十*岁的女子竟然是墨君玦与墨君昊的母后,就是旭日国大名鼎鼎的墨后,以美艳享誉四国的墨后,又以偏心到极点而闻名于世的墨后!
可是这墨后怎么这么年青?年青到就象晨兮的姐姐,站在墨氏兄弟的身边就仿佛墨氏兄弟的妹妹而不是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反常即是妖,晨兮总觉得这个墨后妖异不已,那张美貌的脸更化成了腹蛇的头不断的在她脑海中交替。
她不禁看向了惜妃,惜妃虽然年青,但那是因为惜妃昏迷了二十年,所以容貌停留在了最盛期,难道这墨后……
一只温润的大手抓住了晨兮的手,晨兮心头一暖,抬头看向了司马十六,甜甜一笑。
是啊,只要有玉离在身边,她有什么好害怕的,怎么说墨后也是一国之后,总不能无缘无故的为难她吧?
“母后怎么来了,这墓里惊险万分,要是母后有了什么好歹儿臣怎么担得起这责任?”
墨君昊慈悲的脸上全是担忧与关切,让人看了不禁心头一动,原来墨后与墨君昊之间也并非没有感情。
谁知道墨后只是冷冷一笑,扫过了墨君昊:“怎么?本宫不能来么?还是说本宫来了碍着了你的眼了?”
墨君昊微愣了愣,眼中闪过了一道黯然之色,恭敬的退到了墨后的身后。
墨后却冷淡地轻哼了哼,再次将眼看向墨君玦时,眼中全是一片的慈祥怜惜,声音也不禁放柔了,柔得仿佛要滴出水来:“玦儿,快,到母后身边来,让母后看看这出来数日过得可好,可瘦了否?”
墨君玦别扭道:“母后真是把儿臣当成小孩子了么?这出来就是游历自然过得极为惬意,瘦些也是正常的。”
“什么?你瘦了?”墨后发出一声惊叫,仿佛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她柳腰一扭就扭到了墨君玦的身边,忙不迭的摸摸墨君玦的手臂,又摸摸墨君玦肩膀,待发现真的瘦了,勃然大怒,对着墨君昊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昊儿,你这是怎么照顾弟弟的?好端端的才出来这么几天竟然瘦成了这般模样?你是不是想让你弟弟死了,你才能高枕无忧那太子之位?告诉你就算是你弟弟有了什么三长两短,有本宫在,你也别想坐上那高高的宝座。”
墨君昊低下了头,袖中的拳头握得紧紧地,连指刺入了肉中也不自觉,心中却悲凉万分,他还有什么好奢求的?这不是早就知道的结果么?只要是与墨君玦在一起,什么错都是他来承担,什么关爱都是给墨君玦的。
墨君玦的眼中微闪过一道冷芒,脸上却露出更加无邪的模样,拉着墨后的手撒娇道:“好了,母后,才看到太子哥哥你就责怪他,影响了太子哥哥的好心情了。”
“影响他的好心情?难道母后还骂他不得?”
墨后听了气不打一处来,美艳的眸子咄咄逼人射向了墨君昊怒道:“太子,你心里可怨恨本宫?”
墨君昊淡淡道:“不敢。”
“母后,您看太子哥哥都说不敢了,您就不要再责怪他了。”墨君玦眼中闪过一道邪恶的光芒,有意把不敢两字说得重了些。
墨后果然更加气愤了,抬手就给了墨君昊一个巴掌:“不敢?看来你心里是怨恨本宫的,只是因为羽翼未丰才不敢的!其实你心里巴不得本宫死是不是?”
“母后息怒,儿臣决无这等念头。”
墨君昊连忙跪下,惶惶不安的看着墨后,连连告罪:“让母后生气是儿臣的不是,是儿臣不擅言语惹得母后生气,儿臣该死,儿臣该死!”
“既然你这么说,眼下倒有一件事让本宫高兴的。”
“不知是何事,只要母后示下,儿臣一定为母后办到。”
“其实这事很容易办,对你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
“只要是不违背道义,不违反国家大义,不让百姓失望,儿臣一切全听母后吩咐。”
“那好,你把你的太子之位让给玦儿,这么多的人都听到你刚才所说的,你不会反悔吧?”
“母后……”墨君昊惊跳了跳,隐忍不已地看着墨后。
“怎么?你不愿意?”墨后一字一顿,恶狠狠的瞪着墨君昊,那眼神倒不象是看儿子反而象是看仇人。
“按说母后所说,儿臣不得不尊,可是这太子之位是父皇亲封,是代表了国家的大义,更是百姓对儿臣的期待,母后要儿臣的命,儿臣便宜是割肉剜骨也要达成母后的心愿,只是这太子之位却是人心所向,儿臣决不敢拿这个位置来博母后的欢心,免得将来母后被世人所诟病。”
“哼。”墨后冷笑连连:“你说了半天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不过是不舍得放弃这太子之位。罢了,不过是试探于你,本宫尚不会连这点分寸也没有,果然是口蜜腹剑,让人不得相信!”
墨君昊低着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墨君玦轻笑了笑,拉着墨后的手道:“母后,听说这千年墓门里有养颜的神仙水,等儿臣拿到后就给母后,祝母后永远年轻貌美,身体康健。”
“果然是玦儿最心疼本宫,本宫的乖儿子。”墨后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温柔惬意之色,爱怜的眼神仿佛要将墨君玦融化。
此言一出,群皆哗然,都知道墨后爱小儿子爱若至宝,对大儿子淡淡如水,可是却不知道偏心能偏成这样子的!
心心念念地要夺了大儿子的太子之位给小儿子,这都是她的儿子谁当太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难道……
晨兮不禁打量了一番墨氏兄弟,不过怎么看,墨君昊都长得极象墨后,明眼人一看墨君昊就是墨后的亲生儿子,反而倒是墨君玦却没有一点象墨后,反倒不象是墨后所亲生,这真是怪异了。
晨兮不禁怜悯的看了眼墨君昊,这听了一会她就受不了了,真不知道这些年墨君昊是怎么熬过来的,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嫌弃到这种地步真不是人能忍受的。
感觉到了晨兮的目光,墨君昊幽幽的看了过来,那如墨潭般深邃的眸光竟然微微一闪,仿佛墨暗的天穹划过了一道流星,瞬间亮了墨君昊苦涩的脸。
腰间微微一疼,晨兮苦笑了笑看了眼司马十六,这司马十六又吃醋了,她不过是看了眼墨君昊而已。
“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司马十六温润的鼻息喷薄在了晨兮的耳蜗之中,回旋轻绕出丝丝的酥痒,淡淡的麻意,她的脸一红,神智晕晕,不过有种抓不住的东西在她的脑海中闪过,仿佛呼之欲出,只是稍纵即逝。
“好久不见娘娘了,这一别二十年,没想到娘娘倒是风采如昔。”
墨后美目流转后看向了惜妃,拉着墨君玦走到了惜妃的面前,指着墨君玦对惜妃道:“娘娘也看到了本宫的儿子了吧,玦儿来,快给娘娘问好。”
此时的墨后又恢复了高雅大方亲近的样子,一点不象刚才斥责墨君昊的刻薄样子,不过她只拉着墨君玦向惜妃介绍,是不是意味着她的心里根本没有把墨君昊当自己的儿子?
所有的人都怜悯地看向了墨君昊,墨君昊一脸的平静,淡漠的看不出一点的颜色来,仿佛这种事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惜妃微微一惊,她是借尸还魂来的,根本不知道这身体与墨后有什么关系,见墨后与她亲近的样子,她倒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她愣了愣地呆在那里,只是掩饰的笑。
司马十六眼微闪,拉着晨兮跨上一步淡淡道:“墨后大驾光临大辰,本宫未曾远迎真是有失礼仪了,不过墨后想必是认错人了,这是惜妃娘娘,皇兄亲近纳的妃子,并非本王的母妃。”
“不是你母妃?”墨后的眼中现出了讶然之色,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惜妃,才歉然一笑,握住的惜妃的手:“真对不起了,惜妃娘娘,你长得真是太象本宫的故人了,倒让本宫认错人了,本宫刚才还在奇怪呢,怎么过了二十年的样子,当初的表妹怎么还跟二十岁一样呢。”
惜妃尴尬地笑了笑,对于这个墨后她是没来由的有种防备心理,一来这墨后长得太美了,居然跟她差不多的美,只不过是春花秋月之分,二来这墨后明显比她高贵,尤其是那说话的劲,更是透着高人一等的优越感,让她更是不喜欢。
不过,人家既然表现的那么亲切,她场面上的事还是要做的,于是淡淡一笑:“墨后这么说倒是把本宫当外人了,墨后是旭日的皇后,本宫也不日就是大辰的皇后,为了两国的交好,咱们平日就该多亲近些,墨后说是不是呢?再说了,墨后也是四十的人了,长得还如青春少女一般,会认错也是常理不是么?”
墨后听了手微僵了僵,若有所思的盯着惜妃,这惜妃倒是嘴利,先把自己提到了与她一样的高度上,然后还不动声色的说她年近四十,讽刺她老黄瓜刷绿漆装嫩。
不过她到底浸淫了后宫数十年,哪会被惜妃三言两语的打倒?
当下笑了笑,美目看向了司马十六,待看清了司马十六的脸,身体微震,眼中迅速闪过了一道火花,快得让人根本无法捕捉。
“呵呵,这就是十六王爷吧?果然人中龙凤,长得如此的风流潇洒,与你母妃长得很象呢,尤其是象惜妃娘娘,这么说来也不能怪本宫认错了,要不是惜妃娘娘看起来比你大不了太多,倒还真是容易让人误会是母子呢。”
眼不怀好意地扫过了惜妃的脸,有点得意,惜妃刚才不是说她老黄瓜刷绿漆么?那么她就讽刺惜妃就算刷了绿漆也是老黄瓜!
司马十六都二十了,看上去比司马十六还老的女人还不是残花败柳了么?
哼,跟她斗心眼?!
惜妃暗中气得发抖,这墨后果然是个破嘴,招人讨厌,怪不得自己亲生的儿子都不待见她,竟然说她比司马十六老了几岁,那她跟司马十六将来还怎么在一起?
当下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不知道墨后大驾光临大辰所为何来?”
“自然是……”
说到这时,正好一阵风刮了过来,那风竟然带着无数的雪花飘然而入,飘飘洒洒的落到了司马十六的发上,沾染了墨色白雪,演绎得妖娆凉薄,透过司马十六如仙般鬼魅的脸,墨后仿佛看到了另一人。
那人也是这般站在白雪之中,飘泊的白雪掩盖不了他浑身散发的冰凉与薄幸,任她如何的哀求,他终于弃她而去……
心,如遭重击般疼了抽起,墨后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墨后……”惜妃目露担忧之色,反手握住了墨后的手。
“别碰本宫!”
墨后突然大叫一声,用力甩开了惜妃,惜妃尴尬不已,羞恼的瞪着墨后,她堂堂大辰的皇后竟然被人甩了手,这传了出去她如何做人?
墨后瞬间就清醒过来,暗垂的眸中闪过一道厌恶之色,待再抬眼时,又恢复了明媚的妖娆,歉然不已:“不好意思,惜妃娘娘,这一到冬天心口就会不定时的疼痛,倒是惊了娘娘了,哪日给娘娘陪礼。”
“墨后要保重身体,免得空有如花美貌却没有一副好身子,到时倒是可惜了。”惜妃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却是暗自诅咒。
墨后只作未听懂惜妃话里的意思,连连点头道:“确实如此,所以惜妃娘娘也要好好保重才是,毕竟女人青春亦逝,身体要好,容貌也得要保持不是么?等本宫回宫后就把本宫的秘方给娘娘送来,保管到时娘娘跟本宫一样的年青貌美,迷得大辰的皇上乐不思蜀。”
惜妃气结不已,这算什么意思?按说她比墨后年青,可是墨后却说她服秘方后就会和墨后一样年青貌美,这不是暗讽她比墨后看老么?
最可气的是最后一句话,什么叫迷得大辰的皇上乐不思蜀?墨后把她当成什么了?青楼妓子么?
她忍住了心头的怒意,淡然道:“多谢墨后了,不过本宫不喜欢那些什么秘方什么的。”
墨后微微一笑,她本来也就是为了讽刺惜妃,哪会真心把秘方送出来,就坡下驴道:“惜妃娘娘天生丽质自然是用不到的,说来倒是本宫多事了。”
眼珠一转又看向了司马十六,待看到司马十六的手时眉心微皱。
顺着司马十六手中的握住的小手游移,她看到了俏立在一旁的晨兮,一见之下,大吃一惊,指着晨兮惊异道:“你……你……”
晨兮奇怪地眨了眨眼:“墨后认识小女子么?”
“咄!见到墨后还不行礼?”墨后身后的四个侍女之一恶狠狠的斥责。
晨兮眉头微蹙,不过也不愿意惹事,盈盈的行了个礼。
这时另一个侍女又斥道:“混帐,这可是我国最尊重的墨后,岂是一个小礼就能蒙混过关的?真是该打。”
说完纵身一跃,挥起手掌就扑向了晨兮。
“母后……”
墨氏兄弟大惊失色,齐刷刷地跃到了晨兮的面前,别人不知道墨后身后四个侍女的厉害,他们可是知道的,梅兰秋菊可是墨后亲自训练出来的杀手,手段极为恶毒,其用途就是为墨后扫清障碍的。
这么多年来,墨后在宫里横行后宫,就是这四人助纣为虐,把墨后的眼中钉都处理了。
不过墨氏兄弟拦得快,却不及梅香打得快,只见她挥起手就扇向了晨兮。
“啊!”
一道凄厉的惨叫响彻了整个山间,回音不绝于耳。
墨后温润的眼瞬间变得犀利如刀,恶毒不已,她冷冽的注视着司马十六,怒道:“十六王爷,你这是何意思?”
“啪!”
墨氏兄弟顺着血腥看去,一只曼妙的玉手掉在了白雪之间,白的是雪纯粹而干净,红的是血,腥红的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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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补昨天的,晚上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