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你不了解我”,在都钧尚未从这句反应过来时,徛应顺已经提剑握盾,朝他而来,那摸样似是想与他再战。
没有立刻还击,都钧侧身躲避,诧异问道:“徛应顺,你这是何意?”
不怪都钧会如此,这徛应顺前脚刚说让他善待神族,但眨眼之间就提剑攻了过来。
“都钧,你我相斗许久,可曾见我低头过,你想要赢得这场胜利,须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难道还妄想我投降不成,再说了,就算我肯投诚,你认为我神族人个个都是没骨气之辈吗?”徛应顺大声说道,他的声音几乎传遍了整个域外古战场,每一个神族人都听到了。
“宁战死,不投诚……”
“宁战死,不投诚……”
……
所有的神族之人都高声呼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让他们臣服魔族,是每个神族人都做不到的事,加上刚才他们的神皇才斩杀了魔君,此时正斗志高昂。
魔族之人见这气势,不觉间先气妥三分,而刚才魔君被斩,他们同样有些惊惧,两方形成完全不一样的对比。
魔祖都钧,此时如果还不知道被耍了,那他根本也不足以担当魔祖这二字了。
“混帐的徛应顺,你这是在耍我,刚才的一番话恐怕只是你的推脱之词吧?”都钧怒问道,亏得他难得的露出一丝侧隐之心。
“都钧,我刚才确实是实话实说,因为我此时根本就不是你对手,所以希望在我落败后,让你善待我族人,但我可从未说过就此投诚,况且你我各为一族之尊,你如果战败,会对敌人卑躬屈膝吗?”徛应顺淡淡道。
面对徛应顺之话,魔祖都钧一时无语,人家确实是没有说过他要投降,是他一时误解了。
“徛应顺,算你有理,不过以你现在的状态,不可能打得过我,想死我就成全你,然后再收编了你的族人,供我驱使。”魔祖都钧阴笑道。
“哈哈…,我已说过,想要我的命,就看你愿意付出多大代价了。”徛应顺大笑道。
“魔族之人听令,替魔君报仇,杀光神族之人,让他们见识一下他们看不起的我们,是如何杀光他们的,还有杀神族人最多者,便可代替魔君之位。”都钧大声吼道。
“杀光神族,替魔君报仇…”
“杀光神族,替魔君报仇…”
……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魔族的气势,在魔祖都钧的几句话下,立时又高涨起来。
双方再次陷入大战,由于徛应顺施展了禁忌之术,一身战力仅余三成左右,面对魔祖都钧的攻击,他靠着青莲盾只能勉强抵挡。
或许是忌惮刚才的那一招“灭绝苍穹”,都钧也不敢逼徛应顺太急,生怕他再来一下,虽然明面上徛应顺似以无力再施展,但都钧却是不敢赌,毕竟他已胜券在握,只需耗死他徛应顺,就能名副其实地收了神族。
双方最强战力陷入了股着状态,但各自的族人,却时不时的倒下,有魔族在垂死之际,施展魔族禁法,与神族人同归于尽,也有神族人在临危之际自爆神元,与魔族同归于尽,双方死伤在不断的加剧。
徛应顺见到此景,也极为心痛,常年的争战,使得双方人数骤减。
要知道天地形成之初,神、魔两族各有百万之数,而参与这最终一决的,仅各有十万之众,这还是倾巢而出才有的局面,可如今尚能战斗的仅剩不足一成。
心痛的不止徛应顺,魔祖都钧同样亦是,虽然魔无情,但这些可都是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少了他们,自己的魔祖又如何名副其实。
这时他也明白了徛应顺刚才那句:“想要我的命,就看你付出多大的代价了”的含意。
魔祖此时不得不佩服徛应顺的算盘,他在没把握的情况下,还敢应战,并发下天道誓言,显然是打着同归于尽之心思,不但先设计了魔君,以禁术灭杀了他,现在更是想消耗完他的族人。
都说魔性狡诈,但在都钧看来,神才是狡诈多诡,此时他恨意狂澜,也责怪自己不尽全力,一举痛杀神皇徛应顺。
“徛应顺,这是你逼我的。”魔祖都钧想通了事情,怒声喝道,他准备施展禁招。
徛应顺见状,惨然一笑,仅此一战,他哪怕是伤好之后,恐怕也回不到巅峰了,毕竟施展禁术在前,又拖着伤躯勉强支撑至此,早已神力枯竭,摇摇欲坠了。
不过哪怕是死,他也不打算坐以待毙。
“轰……”
气势乍升,神皇徛应顺燃烧自身神元,气息在几个呼吸之间,就回复到往日的巅峰,将周围的一切景物震出百丈开外,在面对都钧禁招时,他必须尽自己最后一份力,不让族人落于他手,他可是深知魔祖的秉性。
魔祖怒发冲冠,他此时魔气高燃,弑神戟高举,左手挽了个奇怪手势,口中念念有词。
“徛应顺,接我这招万魔噬天。”当招式酝酿而成之后,魔祖高声喝道。
此招究竟有何威力,都钧自己也不知道,因为这是刻在弑神戟上的终极杀式。
此招一经施展,那后遗症也不是他所能接受,不过他仍然是毫不犹豫地用出了,毕竟真如徛应顺所说的,“不付出相应的代价,绝对难以杀他。”
“刚才送魔君蚩罗一程的“灭绝苍穹”,现在送你一程。”徛应顺同样霸气地回道,燃烧神元,恢复巅峰的他,此时也多了一分自信,他准备二次施展禁忌之招。
“万魔噬天”
“灭绝苍穹”
两声高喝,伴随着一暗一明的两道气劲,两股旷世骇人的禁忌之招猛然撞在一起了。
“轰轰轰……”
两大王者的禁忌之招对碰,宛如未日一般,余波四下扩散,所过之处,直接清空了区域,连空间都直接烟灭了。
一明一暗两股气劲,在空中不断碰撞,发出阵阵轰呜。
“爆。”
随着一声“爆”,两股气劲猛然全部爆发开来。
当首其冲的是施招的两人,他们身处爆炸中心,登时各被震出数里。
受此冲激,神皇徛应顺待停住后,鲜血狂吐不止,脸色苍白之至,两次施展禁术,燃烧了神元,又受此冲激,他现在仅凭着意志还站立着。
反观魔祖,竟是比徛应顺更为凄惨,他此刻经脉爆裂,浑身是血,本身就有些消耗的他,先是动用禁忌之招,又经此冲激,两相爆发之下,他命如风中残烛。
“哈哈哈哈……,都钧,我早就说过,想真正打败我,没有付出一定的代价,根本不可能,你眼下经脉逆冲爆裂,魔元想必也已涣散。”徛应顺不顾伤势,狂笑道。
“好个神皇徛应顺,我魔祖认栽,不过你也别得意,你燃烧神元,又经此冲激,两度施展禁忌之术,现在仅是吊着一口气。”魔祖都钧也不甘示弱道。
“我早已觉悟,不过死前能拉上你,我已无憾。”
“我的族人们,我徛应顺已然无法再护着你们,不过也了无遗憾,你们要谨记,神魔不两立。”徛应顺大声道,言毕,整个人轰然倒下。
“孩儿们,他的话你们都听见了,记住:神魔不两立。”魔祖用尽最后力气喊道,而后也重重倒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