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前往嘉陵城调查情况，自然是必要的。但在此之前，方师弟，我觉得我们应该先跟舒道友讨论讨论。说不定他知道一些别人都不知道的情况。”冯芷盈说道。
方均说道：“我在回来的路上已经问过舒家家主，他也不知道方睿霖其人。”
冯芷盈微微笑道：
“舒道友是舒道友，他儿子是他儿子。你别忘了，舒道友在出走之前，经常出入方家。后来方家和舒家就疏离了。舒家家主在了解方家这一点上，可能不如他爹。反正你问问舒道友，也不费什么事。”
方均点点头，“那倒是，问问舒道友确实不费什么事。反正离开之前，我们总要跟舒道友打一声招呼。”
“方师叔，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舒家，前往嘉陵城？”路小飞问道。
方均微微思索，便说道：
“后天吧。你们准备一下，我们后天早上出发。”
路小飞笑道：“知道了，方师叔。”
第二天，方均准备去找舒庆荣，打算告知他自己一行人明天离开舒家之事，并顺带向他问一问方睿霖其人。
可没曾想到，他还没去找舒庆荣，舒庆荣就找到他了。
他更没想到的是，舒庆荣找他，竟然是为方睿霖来的。
在此地仅仅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舒庆荣，在某些事情上，竟然真的比在生活了二百多年的儿子舒振凯知道的更多。
…………
原来，方睿霖出身于方家的旁支。
方家繁衍至今已有两千年，谱系繁杂，旁支子弟众多，如繁星散落。
方家跟许多历史悠久的修仙世家一样，有从旁支子弟选拔优秀人才的传统。
两百多年前，年少的方睿霖因此被选入主家悉心培养。
方于中偶然注意到了方睿霖，发现他不但修炼资质甚佳，而且那股子专注执着的劲头，跟自己倒是颇有几分相似。
非但如此，他还发现方睿霖个性刚直，同样与他有些相似。
方于中不仅没有因为方睿霖是旁支子弟而有半分轻视，反而对他诸多照拂，甚至多次亲自指点他的修炼。
那个时候，舒庆荣与方于中正是来往密切的时候，自然而然也结识了方睿霖。
甚至爱屋及乌，舒庆荣也对方睿霖有所照顾，甚至还帮了他几次忙。
…………
方均听了舒庆荣的话，说道：
“照你这么说，你和方睿霖当年的关系应该不差啊。”
舒庆荣长叹一声，脸上浮现出一抹追忆的神色，缓缓说道：
“不错，当时方睿霖还是炼气修士，对令尊和我都十分尊敬……说起来我还帮了他两次忙。”
方均眉头一皱，“那此人请暗影绝杀殿的杀手来对付你们，岂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不，我觉得他并不像那种忘恩负义之人，更不是无端寻衅滋事之人。当年我与他相处时，深知他个性刚直，若不是被人蒙蔽，断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其实你可以想想令尊是什么人，就大概能知道方睿霖是什么人。”舒庆荣说道。
方均闻言，已经大概能判断出方睿霖的品性。
舒庆荣继续说道：“况且，请暗影绝杀殿的杀手出手，价格不菲。他费那么大的代价，一定是有原因的。”
“请杀手杀你，能是什么原因……莫非……”方均蓦然想到什么，看向舒庆荣。
“看来方前辈已经猜到了。我觉得他这么做，原因只有一个，想为令尊报仇。”舒庆荣说道。
方均闻言，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如翻江倒海般，将过往的种种线索、细节一一梳理。
片刻后，他仿若从混沌中骤然惊醒，猛地睁开眼睛，开口道：
“不对……不对……如果方睿霖是为先父报仇，而去请暗影绝杀殿的杀手，那必须有两个前提。
“第一，方睿霖必须得知道当年的部分真相——也就是知道你是计划中的一环才行。
“可问题是，方家都没有对你们舒家出手。这意味着，至少明面上，方家不认为你们是凶手。
“方睿霖名声不显，在方家地位并不是很高，又如何得知当年的部分真相？
“除非……有人故意将消息透露给他，可这人又是谁？居心何在？
“第二，他必须在你刚回到舒家的三四天之内就得知消息，才能很快联系到暗影绝杀殿。
“甚至是……你回来的时候，就有人向嘉陵城传递消息……”
说到此处，方均脸色一变，看向舒庆荣，没有继续说下去。
舒庆荣见状，重重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看来方前辈已经看出来了。实不相瞒，这两日我刚处理了家中的几个奸细。”
方均沉默了足足十多息功夫，才继续说道：
“这么看来，只要你没死，方家就一直有人不放心你。当年威胁你引先父出海的那人，并不希望你活着，害怕你暴露当年的秘密。
“而方睿霖被那人当大刀耍，却浑然不知。”
说完，方均的脸色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
“这正是我的猜测。虽然只是猜测，我觉得八九不离十。”舒庆荣微微点头。
“如果这一切成立的话，我只要顺着方睿霖这条线，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黑手——幕后黑手毫无疑问，也是当年算计先父的人！无论那人是谁，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为先父报仇雪恨！”方均眼中闪过寒芒。
舒庆荣低下头，没有说话。
方均想起了什么，又说道：
“对了，明日我们便启程离开贵府，前往嘉陵城。我打算从方睿霖这条线入手。”
舒庆荣表示同意，“如果是方前辈出马，应该能从方睿霖这条线找到一些线索。方前辈，若有需要，尽管开口，我舒家虽实力有限，但定会全力支持你。”
…………
方均告别舒庆荣，回到自己的院落。
路小飞正在院落里坐着，见方均回来，起身问道：
“方师叔，你回来了？和舒道友谈得如何？可有什么新线索？”
方均微微叹了口气，神色略显疲惫，缓缓说道：
“把冯师姐和楚师妹都叫到我的房间来吧。我跟你们一起说一说，顺便还要跟你交代一些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