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伦给元圆伤口上药,动作轻柔。
何母在边上看着,拳头松了又紧,等把元圆哄睡后,跟着何伦回了他的房间,坐在何伦的床上:“小伦,妈妈做了一件错事,这件错事,让妈妈错过很大与你相处的时光。”
何伦抬头,看着何母不说话。
何母拉过何伦的手,一向强硬的脸色这一瞬间柔和不已:“小伦,你是不是觉得元圆很可怜?”
何伦点头。
何母的眼睛发红,看着何伦:“小伦,你和她一样可怜。”顿了顿,何母接着说:“有些事情,我害怕你受伤,从未跟你说起,今天看到元圆,我瞬间明白了,有些事情,你有权利知道。”
何伦心里微惊,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心里一惊,仿佛被人扔进了冰窖之中,冷得发抖,目光紧紧盯着何母的眼睛,发现一向强硬的何母眼眶处竟凝着晶莹的眼泪。
何母抱住何伦:“小伦,你爸爸也是家外有家,有个六岁的女儿,已经很少回这个家了,我怕你生疑,也不敢出现在你的面前,每天让刘姨在你睡下后给我打电话,等你睡了,我才敢回家,天还未亮,就匆匆离开了,做出我和你爸爸都很忙,没时间陪你的假象。”
大抵是因为了元圆的事情,何伦听到何父有婚外情,竟无比的冷静,反而与何母商量起以后由谁抚养的话:“妈妈,以后我跟着你好不好?”
何母感觉意外,却也感觉喜出望外:“小伦,你真愿意跟着妈妈?不跟着爸爸吗?”
何伦点头,面色认真:“有后母就有后爹,元圆说她爸爸以前可疼她了,现在有了后母就只会打她,她亲妈就不会打她,可她爸爸不许她们见面,每天他们都是上学和下学后偷偷见面,元圆可怜,每次都哭着走,我相信,世上只有妈妈好。”
何母听着何伦的话,眼眶竟是一热,酸涩不已。
把何伦搂紧在怀里,第一次撕了硬劲的面皮。
“小伦,是妈妈对不住你,妈妈怕在你面前伪装不好,让你知道你爸爸家外有家,会让你为难,所以一直……”
“妈,以后咱们要好好的。”顿了顿:“妈,你也别去讨好爸爸了,不值得。”
何母一怔,猛地点头。
她受过伤,为了何伦,一直忍着,我就想着,自己不吭声,不管那个女人我外面多威风,只要不把这个完整的家拆了就行。
现在听了何伦的话,何母便有了决心:“小伦,再等等,等那女人生下了儿子,你爸爸就不会跟我抢你了。”
何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有钱,确实好办事,可何家呢,有权有势,更好办事,要不然与何父宠爱那女人的劲,若当初生下的是个儿子,能到现在还不把离婚两字说了吗,分明就是等着那女人生个儿子。
那女人不生儿子,那么何伦就是何家唯一的男孙,别说何父不肯放手,就连上头那两位老人家都不会放手。
何伦心道:我争取你不就行了。
随后也想清了何母的难处,大家庭的子女争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虽然不情愿,如今也是盼着何父的二奶早日生下一个儿子。
母女交心一会,便说起了元圆。
何母母族从商,虽是有钱,都从来没官家的倨傲,对于元圆的出身,并不看重,再说十三四岁的孩子交朋友,远远不会想得太长远,何母觉得何伦和元圆相处的愉快,比何伦封闭着内心生活来讲,实在是好太多太多了。
但是何母的想法不代表是何父的想法,摸了摸何伦头发:“小伦,你和元圆交朋友,可不能让爸爸知道,你爸爸心高,哪怕只是朋友,他也不会允许的,若虽外头那女人给她吹吹耳边风,你爸爸也许会想着法子逼走元圆。”
何伦心下一惊,冷汗都冒出来了。
元圆在这里,遇着了什么以事情,他能照顾一二,离了这里,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谁能帮着她呢。
想到元圆的苦境,何伦突然对二奶小三恨之入骨。
何母想了想,觉得元圆跟在她爸身边,并非长久之计,就如何伦所说,有了后母,就会有后爹,而她已经见识过元父成后爹后的举动,把元圆绑着防盗网上毒打,这么狠的事情对元父来说,似乎是一个很轻便的事情,真不知道往后还会对元圆做出什么事情来。
想到元圆还有一个亲妈,便问着何伦:“小伦,你在元圆的口中可有听说过她妈妈要争取她的话?”
“有。”何伦点头:“她妈妈在找律师,要争取元圆的抚养权,妈妈,你帮帮她吧。”
何母忙点头,本身就是面冷心热的人,在纠结过后离婚后何伦的处境后,更为元圆堪忧,对于给元母请个好律师打赢抚养权的官私,对她来说也算不得大事,确确实实地,何母想要帮忙,而且当着何伦的面,何母给律师打了电话。
何母有心帮忙,相信事情很快就会决解,但是这个世上,理想总是太丰满,现实总是太骨感,何母才结束律师的电话,对边楼便传来元父还带着情欲的声音:“何董,麻烦告诉元圆一声,她妈妈西华路出了车祸。”
何母反感,虽然许久没跟何父承欢,却一下子从元父的话音中听出情欲的味道,把女儿打伤成那样,转头竟还有心情跟二奶缠绵。
不过何母没敢耽搁,赶紧下床叫醍元圆。
何母三人到楼下的时候,元父才带着心心下来,心心满口埋怨着:“三更半夜的,最好把她撞死了。”
何母听了,气得很,不考虑把元圆交给元父了,自己开了车子,带着元圆去了西华路。
不知道是不是应了心心的话,何母等人到西华路的时候,便看到面目全非的元母躺在路边上,走近了才看到元母的手里,抱着一堆堆争取子女抚养权的资料。
元圆抱着元母哭得背过了气,心心却是嫌弃地看一眼元母的尸体:“真恶心,回头要害我做恶梦了。”
元父竟不管哭晕的元圆,只管安抚着心心:“别看了别看了,别恶心了你。”
何母是忍无可忍:“元先生,你倒是厉害,妻子死了,女儿哭晕了,先顾着的还是你的情妇啊,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你们这么不要脸了。”
围观的众人听了情况,无不指着元父和心心大骂。
元父竟连伪装的样子都不做,只搂着心心上了车,而后扬尘而去。
何伦气得抡拳,心里有股想杀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