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知他走了什么门路晋升的如此之快,只凤锦旭明白,背后定是萧庭意做了手脚,以此奖励他从金陵城带回来的消息。
赏罚分明,确实让跟着他的人愈发忠心。
而他自己也准备好了一切,只等上任之期。
东都城中此刻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倒是千里之外刚到金陵城不久的梁全斌,此刻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老爷,这朱家的又来求见了,这回还是不见吗?”
说话的是随梁全斌一起来赴任的管家,如今皱着眉头的来问。
自打他们到了金陵城后的第二日起,这朱家的日日都来拜见,可惜梁全斌全然没把他们当回事,原因就是还未进金陵城的时候,他就探听到了一则秘闻。
池闵曹朱,金陵城的四大家族,他在没来之前也早就听闻过他们的鼎鼎大名,原想着是一个都莫要得罪的。
谁知曹家的却提前在他来的路上冒死求见。
将朱家人密谋害死了上一任曹司督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
他至今都还记得那曹家主猩红的双眼,说道朱家的时候恨不能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呢!
“不见,本官来此地可不是给他们打这种人命官司的。曹家的想必之前仗势欺辱了朱家不少次数,两家本就是深仇大恨,如今曹司督没了,又想借我这新官上任来打击报复,曹家这算盘倒是打的精。”
“老爷既然知道曹家是有利用之心,那为何不见见朱家的听其分辩一二呢?”
梁全斌笑笑,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有何好辩?曹司督若非朱家所杀,曹家信吗?可曹司督若就是朱家所杀,曹家能吗?既没法子一锅端了朱家,又想借本官之手恶心朱家,曹家主这蠢货倒是想得美,我才不会和朱家起冲突呢。”
管家的疑惑不已,不知梁全斌此番做法究竟是何意思。
谁知听他又缓缓说道,“先让朱家的以为本官被曹家的人给说服了,所以才不见他们。如此曹家的定会备厚礼来谢,这是其一。朱家的不愿再过之前的日子,自然会想法子来求见本官,到时候,这见面礼也不会手软,这是其二。两家都对本官有所求的时候,本官才好拿捏不是吗?这是其三。”
原来如此,管家的跟在梁全斌身边二十余年,自是忠心耿根之人,因此他也不怕会外泄,所以将此事说与管家听。
“大人好手段!如此一来,金陵城就可逐渐被大人给拿下了。”
“别想的那么好,池家和闵家可不是好对付的。池家势大,闵家权威,这曹朱二家可不是能与之比拟的,咱们还得徐徐图之的好。”
说罢,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对着那管家耳语了几句后,就堆笑的看着他出了门去同朱家来人说话。
偌大的漕运司督府,有好些都是前任曹司督留下来的东西。
一家子离奇遇难,没人在背后动手,傻子才会信。
他稳坐大理寺多年,一些查案的本事还是有的,因此他并不认为事情就如面上那般简单,当真是朱家的人对其下的手。
所以,一切都暂时缓缓,全等他慢慢来查,再做定夺。
朱家,还有两月不到就要成亲的朱孝先,此刻却在大发脾气。
朱家的家主看了一眼原本要送去漕运司督府的见面礼,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眼皮都没抬就说了一句。
“又不见?”
“不见!这粱司督倒是个刚正不阿的,说什么无功不受禄,又把我给堵在门外了。”
朱家家主朱鸿看了一眼身边的弟弟朱图,脸色平静的问道。
“二弟如何看?”
朱家这两位兄弟虽是一母同胞,却生得完全不同。
朱鸿富态,脸盘颇圆,看上去倒是有几分慈眉善目。
而那朱图则清瘦得厉害,脸上都没什么肉,整个人眉目间透着算计的精明感,尤其是那双吊梢三角眼,看谁都觉得是要致人于死地。
这么多年来,朱家两兄弟倒是齐心协力的很,一个在漕运司为官牟利,一个在外头帮着隐藏和出手贪污而来的官粮,配合十分妥当。
甚至是定王府的人都没能查出他们的账本来,可想而知这朱图的本事。
因此,他开口询问的时候,朱孝先也是一脸恭敬的看着这位二叔,想听听他的高见。
朱图略加思索,于是缓缓开口。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世上就没有谈不拢的买卖,只有不够诱人的钱财。我估摸着这位新来的梁司督是想拿捏我们和曹家吧。只给些虚流表面的见面礼,怕是不能够敲开他的门,若是用三成的官粮去换,说不定大哥的官位都能再晋一二。”
朱图倒是个眼尖的,瞧出了梁全斌的想法。
买卖做了这许多年,看人的准度自然不会差!
听他这么一说完,朱孝先有些不乐意了。
“三成!今年这雨水就没断过,官粮能不能有往年的一半都不好说,若是多加三成,岂非要咱们自己去填这窟窿?”
朱鸿笑笑,儿子到底是年轻气盛。
“你啊,还是不懂那句话,惹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若是三成的官粮能换回一个你我父子二人皆往上走的机会,可是笔划算的买卖呢。”
朱图也跟着在一旁笑了起来,大哥就是大哥,一下子就能明白他的想法!
朱鸿一语惊醒梦中人,朱孝先心想他如今可是要同池家五房的嫡女结亲了,若是官职上也能有所长进,岂非双喜临门,想到这里,他才明白过来。
于是抱拳说道,“父亲和二叔放心,此事就交给我去办吧,反正手里囤的那一批官粮还未出手,干脆给了梁司督好了,一年的利润换这些,确实不错。”
听到这里,朱鸿倒是放心,“你马上也是要成家的人,此事务必做的妥当些,知道吗?”
“父亲放心!儿子一定尽力。”
看着朱孝先退出去后,朱鸿才看了二弟朱图一眼,“也不知贵人知晓此事后,会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