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时琛决定对她们采取不回答不解释的消极战略,转身推车离开是非之地。
“鼠鼠,等等我们啦!”丢下手中的东西,薛小百和薛小千迈开小短腿急急跟过去。
与此同时,一个女人推着购物车,暗暗跟在他们身后,目光紧紧盯着那个俊美高大的男人。
这个女人就是安娜!
她在货架前走走停停,将杯面、压缩饼干等速食丢进自己的购物车。
自从出狱之后,她便一个人借住在沈依依的别墅里。
今天,她伦休,所以大早她便来市中心采购。
没有想到的是,在这里竟然看到了御时琛!
“鼠鼠,可不可以买一盒巧克力啊?”就在这时,一道清亮嫩稚的的童音把她拉回了现实。
安娜忍不住寻着声源望过去,只见两个穿着可爱小彩虹裙的奶娃娃抬着小藕臂,将大盒瑞士原装Delafee黑巧克力举得老高,期盼地望着她们对面的男人。
御时琛背对她而立,一身纯手工意大利西装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修身线条,只背影便引得不少人驻足张望。
“可以。”御时琛淡淡点头,转身朝前走。
“鼠鼠最好啦!”得到应允,两个小丫头乐颠颠地将巧克力放进堆得高似小山的购物车,然后继续搜寻下一个目标。
当听清楚他的嗓音时,安娜的身体瞬间僵住,牢握购物车的指关节狠狠泛着白。
是他!御时琛!
他什么时候起,竟然有耐心陪两个小孩子逛超市?那样宠溺到无可奈何的眼神,就算是面对再漂亮的女人,他也不曾显露过!
除非,这两个小丫头是他的……不,不可能,只听说他有个十岁大的儿子,哪来的女儿?
不过以他风流的个性,华城有多少女人排着队等他宠幸呢!
这个男人他怎么可以在抛弃她背叛她后,又若无其事地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简直不可原谅!
如果注定得不到这个男人,那么她要亲手毁了他!
安娜死死瞪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中充斥着浓浓的恨意,这恨深入骨髓,永无绝期。
御时琛默默跟在两个小鬼的身后,自嘲地摇了摇头。
敢如此理所当然把他当苦力使唤的,恐怕也只有她们俩了。
正想着,他脚步突然一顿,眼神一眯,警觉地转头望向身后。
刚才,他感觉背后似乎有一道视线正盯着他们。
可是,环顾一圈,身后只有拥挤的采购人潮,并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或许是自己多心吧。
抽回视线,他带着两个小家伙拐进另一排货架。
而安娜见他朝自己这边看过来的时候,差点想立刻丢下推车逃跑。可是男人视线扫过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在她身上停留。
是啊,她早就不是那个光彩照人的安娜,他怎么可能认得出?
明明应该庆幸他没发现自己,安娜的心像是沉入谷底,说不出的难受。
他,在她的心里刻下那样深的印记,如今却再也记不起自己,这样无情无意的御时琛,她怎么能轻易原谅?
超市实在是太挤,当御时琛从货架这头艰难地移到另一头,却意外地发现人群中根本没有那两个小鬼的踪影!
凤目一凝,他冷冷环顾四周,快速在人潮中搜寻着。因为人很多,他根本没有办法立即。
眉峰紧琐,下一秒,男人毫不犹豫地丢下购物车顺着刚才的方向找过去。
他焦急地沿原路找回去,甚至连货架的角落都放过,却依旧没有她们俩的身影。
抬腕看了下时间,明明才过五分钟,为什么他会觉得如此漫长?
在原地思索数秒,御时琛决定采取行动。
然而,当他掏出行动电话,准备叫人来封超市的时候,广播及时地响起。
“御时琛小朋友,你的两位、家长正在一楼服务台等你,听到广播后请你快点来一楼与家长汇合。御时琛小朋友……”
广播在一遍遍循环着,细心的人或许会听出广播员小姐在说家长二字的时候,有片刻的迟疑。
当御时琛赶到一楼服务台的时候,薛小千和薛小百正趴在柜台边写写画画。
走到近处,他才发现她们俩正在派发自己的签名照。
而那群大姑大婶们欣喜地接过照片,然后一脸花痴地瞧着她们尖叫,“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孩子?”
“谁家的孩子,怎么生得这么萌?好想捏一捏她们的小脸啊!”
“这两个孩子要是我家的该多好啊!真羡慕她们的父母!”
“你真贪心,这样聪明又漂亮的娃,给我一个就够了!”
来服务台咨询的妇女们都舍不得离去,望着两张可爱软萌的小脸蛋,巴不得将她们都领回自己家才好。
“喏,给你。”薛小百将手中的签好姓名的照片递给一位大婶,偏头晶亮的大眼正对上男人微冷的视线,“鼠鼠!”
“鼠鼠,你怎么才来呀?”薛小千也停下手中的笔,对走近的男人皱起眉尖:“我们都等你老半天了!”
“就是啊!幸好妈咪有教过,找不到家长就要来服务台找漂亮姐姐帮忙。”薛小百边说边板起小脸,严肃地教训起他,“鼠鼠,今天我们就原谅你。下次要是再走丢,回家要写检讨哦!”
御时琛硬生生被她们一本正经的样子给气笑了,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他摊了摊手,淡淡提醒道,“两位,再不回去你们家妈咪就要饿肚子了。”
“对噢!”她们连忙背起小包包,甜甜地跟服务台的各位阿姨婶婶们道别。
跑车上,男人边开车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向车后座玩得津津有味的两人,“刚才广播里为什么不说御时琛先生,你的女儿在一楼等你?”
被两个小丫头称作小朋友,御大总裁多少还有点心理障碍。
“鼠鼠,你好笨哦!”两个奶娃鄙视地撇瞥小嘴,解释道,“我们俩长得这样漂亮,万一有坏人听到广播,冒充家长把我们强行带走怎么办呀?”
她们这样小就懂得自我保护,原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可御时琛的心却狠狠一疼,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忍不住收紧。
在离别的四年里,薛悠璃到底是以什么心情把女儿教得如此有警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