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的公路上,郑渱的车还在不停地沿着公路兜圈找人。
薛悠璃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简直快要急疯了。
“阿渱,不如我们再去……”话还没有说完,她运动服口袋里突然传来一阵急躁的铃声。
薛悠璃生怕是儿子的来电,立即掏出手机。
低头,当看清来电显示时,她神情不由一滞,眼底浮起一抹失望。
他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她?
不过,他是小楠血缘上的爸爸,而且他对华城比自己要熟悉得多,也许可以把小楠失踪的事告诉他,请他帮忙找儿子!
这么想着,薛悠璃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然后按下接听键,“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小男孩奶声奶气的质问,“妈咪,你怎么这么久才听电话?”
是小楠!
原来他没有遇到坏人!没有遇到坏人!
听着他的声音,薛悠璃悬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此时,她鼻子一酸,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
她压抑住哽咽的腔调,以严肃的语气对他道,“薛亚楠,昨天我不过是说你几句,你居然敢彻夜不归,还敢翘课,长本事了是吧?”
“妈咪?”电话那端,薛亚楠抬头瞅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见男人对他点头,他便按照他们的计划,以委屈的调调小声回道,“妈咪,我今天有让大叔帮我请病假,不算翘课。”
“病假?”薛悠璃神色一顿,连握着手机的手都不由紧了几分,“小楠,你怎么了?”
电话那头,小男孩冲男人眨眨眼,庆幸他的妈咪还不算太笨,总算是抓住了重点词汇。
“我生病了,有点不舒服。”晶亮的大眼中闪过狡黠,他继续示弱,“现在大叔在医院陪我。”
薛悠璃忙不迭追问,“你在哪个医院?”
薛亚楠报上医院名字,“儿童医院。”
“好!妈咪马上就到!”薛悠璃说完之后,就激动地对郑渱道,“阿渱,找到小楠了!他在儿童医院!”
病房里,挂断电话,薛亚楠对男人竖起两个小指头,做出‘胜利’的姿势,“大叔,妈咪很快就来了。”
御时琛勾了勾薄唇,对他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薛亚楠望着床边的男人,眨了眨大眼睛,“大叔,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好。”
于是,御时琛坐到沙发上,开始用手机翻看公司邮件。
薛亚楠坐在病床上,老老实实地吊着水。
病房里太安静,他时不时地抬头瞅一眼沙发方向,见男人在专心工作,他只能像个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继续无聊。
半个多小时后,随着‘嘭!’的一声巨响,病房的门猛然被人推开。
病房里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齐齐侧目,朝门口望过去。
只见薛悠璃气喘吁吁地扶住门把手,脸上神情迫切又焦急,很显然是跑过来的。
“小楠!小楠!你怎么了?”
目光触及正在吊点滴的儿子,她三两步跑到病床前,伸手想摸儿子的额头。
“我没事。”薛亚楠小脸往旁边侧了侧,她的手就摸了个空,“就是背后长了几个小红疙瘩,医生说吃完药就没事。”
薛悠璃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表情也不由凝滞。
她知道,儿子这是还在生她的气。
儿子说身上只是长了几个小红疙瘩,她也猜不出来到底是什么问题,转而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御时琛,小楠到底怎么回事,要不要紧?”
“当然不要紧。”御时琛掀起眼帘,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到她的脸上,语气凉薄,“只不过是急性风疹,再晚几个小时发现的话,最多也就是破相。不过那样也没什么大不了,脸上有点伤疤才更有男人味。”
没什么大不了?
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可是讽刺的意味却极浓。
薛悠璃听着,脸色不由狠狠一白。
小楠也是他的儿子,她把小楠照顾成这样,他能没凶没吼,已经算是客气了。
薛悠璃咬了咬唇角,沉默了好半晌才低声道,“抱歉。”
“这话你不该对我说。”御时琛把手机往茶几上一丢,抬眸看向她,“如果你真的不能照顾好他,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薛悠璃怔住,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撑大了几分,“谈什么?”
“抚养权。”男人的声音在病房中响起,格外低沉,环绕在她头顶上方。
薛悠璃心脏一拧,垂在身侧的指狠狠陷进掌心。
明明,他这样的回答正是自己想要的!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会那么疼?
“我说过,”她顿了顿,艰难地说道,“抚养权,你要的话就给你。”
“那么你呢?”御时琛眉梢一挑,看向她的眸子里多出几分意味深长,“是不是给小的送大的?”
她在跟他说正经事,他这是什么态度?
儿子还在旁边,薛悠璃不好发作,只能瞪他,“想得美!”
“其实我倒是不介意顺便抚养你,”御时琛摊了摊手,唇角一勾,轻描淡写的语气听在耳中格外欠抽,“毕竟如果我以后再婚的对象不是你,受到伤害的将是小楠。”
没错,这句话表面是为小楠着想,实际却是在威胁她。
虽然她相信程以沫会善待小楠,可是如果御时琛娶的是那位沈小姐呢,又或者是其他自己没见过的王小姐,李小姐呢?
薛悠璃咬紧牙关,“所以,你想怎么样?”
御时琛漫不经心一笑,不疾不徐道,“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我们复婚。”
“复婚?”薛悠璃闻言,一双眸子顿时睁得更圆了,看着他的眼神也带着不敢置信。
御时琛没有立即回答她,长腿一迈,走到她跟前,缓缓启唇,“是,复婚。”
薛悠璃对上他的视线,眼底透着几分不解,“我不懂,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她?
“很难理解吗?”御时琛盯了她几秒钟,闲闲一笑,“小楠需要一个妈咪,而我不想娶一个跟儿子毫无感情基础的女人,所以你最合适,不是吗?”
她最合?
呵!原来如此!
或许以前,听到他这么说,她有可能会动摇,甚至为了儿子而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