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大厅,金碧辉煌,琉璃锃亮,林安哲踏上抛光的大理黑玉石,只觉整个人仿若陷入繁华奢靡的不夜城。
“啧啧,不一样果然就是不一样!”他双目腾亮,跟视察业绩的领导似的,满意得直点头。
只见大厅正中央硕大的长圆型主桌,紫檀木所制,精雕细琢,镶璃嵌玉,格外气派!
此时,主桌上正进行着紧张的一局。
赌场经理亲自坐镇,对面坐着的男人很年轻,五官英俊,黑色耳钻在纯白恤衫的映衬下璀璨炫惑。
灯光闪烁,泛着淡蓝光泽的桃花眼慵懒地半眯起,傅逸臣唇边笑意阑珊。
围观的众人见他赌技精湛,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哇,这小子什么来头,居然连胜五局?”
“真看不出来,他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有两下子!”
“什么乳臭未干,没听刚刚的那个服务生叫他傅少吗?人家可是傅家少主!”
“原来他就是傅家继承人啊,难怪那么大手笔!几百亿身家,就算是气势也压倒一个小小的坐堂经理!”
傅逸臣没有理会那些人的议论,径自坐在那里意兴阑珊。
他不经意间抬眼,恰巧看到迎面走过来的两人,视线落在御时琛身上,他不禁翘起唇角。
待那二人走进,傅逸臣唇畔勾出一道挑衅的弧度,“御总,有没有兴趣玩两局?”
男人挑眉望过去,漆黑的眸底有什么情绪在酝酿着,沉吟片刻,他同样挑起薄唇,语气颇有些许玩味,“可以。”
林安哲闻言,忍不住小声提醒他,“喂喂喂,你说过只看不玩的!”
这种地方动辄输赢都是上百上千万的!
御时琛对他的话置若罔闻,长腿一迈,停在赌桌前,一秒钟都没有犹豫,“只此一次。”
这个男人别看他平常一副深沉得不得了的模样,其实骨子里很冲动!
刚看到情敌,他立马不淡定了。
林安哲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加快脚步跟了过去。
赌场经理早就被杀得冷汗涔涔,见到御大少如看到救星,忙不迭站起来让位
“御少,请。”
御时琛毫不客气地入座,悠闲地靠在椅背上,将面前剩下的所有筹码全部推上去,“这一局,不如我们玩大点儿。”
闻言,全场顿时哗然!
桌上,少说也有上千万的筹码,他居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御氏总裁对傅氏少主,这局想必格外精彩!
“没问题。”傅逸臣的兴趣显然被挑起,推出全部筹码,“我跟。”
御时琛看了一眼旁边的应侍,“发牌吧。”
全场无声,安静观战。
侍者取出一副崭新的扑克,去掉大小王,洗牌,发牌。
傅时琛姿态闲适,修长的指尖抬起牌面一角,扫了一眼手中的底牌。
那头,御时琛不紧不慢地玩着手里的另一张牌,却没有翻动。
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在牌面上,俊脸上神色平静,眼里看不出一丝波动。
“御总,怎么不看牌?你要是认输,这一局就算了。”傅逸臣大方地耸耸肩,摊手道,“赌这种东西玩玩而已,不必太较真。”
“傅少真是大方!”灯光打在他俊朗分明的轮廓上,御时琛唇角一挑,一丝危险的气息张扬开来,“不过赌这种东西,向来是三分技术七分运气,你这么有把握?”
浅蓝色的眸子徐徐眯起,傅逸臣唇角漾起笑容,“御总也说了,七分靠运气,而我,运气向来不差。”
御时琛勾了唇角,“凡事都有例外,话说得太满,若是输了就不好看了。”
傅逸臣毫不退步,“是输是赢,总要揭开底牌才知道。”
这两个男人在搞什么鬼?打哑谜么?
站在他身后的林安哲早就不耐烦了,暴躁地敲着椅背嚷嚷起来,“时间就是金钱,金钱就是生命,快翻牌啦!”
傅逸臣把手里的牌摊开,是一对K!
围观的众人顿时感慨地长叹一口气,“太厉害了!这么大的牌,赢定了!”
“没错!御少估计这局是没有赢面了!哎,那么多筹码一下子就输了,想想都觉得肉疼!”
赌桌上坐着的两个男人完全不受他们的议论声影响。
“御少,该摊牌了。”
在傅逸臣看来,这个男人就是他最大的劲敌!
赌场如战场,他一定要赢过这个男人!
而在御时琛看来,他最大的敌人不是傅逸臣,而是薛悠璃的心。
似乎,她如今的天平是偏向傅逸臣的。
沉默了片刻,御时琛扯了扯唇角,“玩玩而已,何必当真。”
他甩下手中的牌,推开椅子,从赌桌前站了起来。
双手随意地插在西裤口袋,他长腿迈开,毫无留恋地转身。
“我说!这牌还没翻,你怎么说走就走?就算他是一对K咱也不能放弃啊!万一见鬼了呢?”
林安哲冲着他的背影吼了几声,见他不理不睬,无奈地撇了撇嘴,准备离开。
临走前视线瞥过反扣在桌面的牌,他眼珠转了转,不死心地走过去把牌翻开。
当看清楚牌面上的数字后,他的眼睛当场直了!
周围眼尖的人看到他的动作,往他立刻叫起来。
“天哪,一对A啊!”
“这样都能扭转乾坤,御少真是太厉害了!”
长桌彼端,傅逸臣桃花眼徐徐眯起,看着男人的背影,薄唇渐渐抿成一条直线。
他爱玩,所以吃喝混赌,样样拿得出手!
原本他信心十足,却没料到御时琛这个男人如此深不可测,只一局就杀得他落花流水。
他双手撑住下巴,薄细的唇闲闲启合,“御总,只不过运气使然,侥幸赢过一局,就要走了么?”
“怎么,傅少还想再输一轮?”脚步停顿住,御时琛回首,嘴角噙着笑意,一笑间,尽是蛊魅。
“我说过玩玩而已,钱财不过身外之物,下一盘,不如玩点儿别的?”傅逸臣一身白恤衫配牛仔裤,明明极普通的打扮,却独独在一帮人里显出翩翩之姿。
“没兴趣。”
见男人不为所动,他无所谓地摊摊手,“也对,运气迟早会用光,御总如果不愿赌,那就算了。”
御时琛这个男人心高气傲,明知道他在激自己,却还是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