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时琛虽然跟林安哲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但此刻,林安哲表示,他也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感情这种事向来是如人饮水,他现在懒得再管御时琛,就让这小子自生自灭去吧!
薛悠璃蹙了蹙眉头,“可是,我总觉得他们……”
林安哲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作为病人,你现在首要任务就是养好伤。我走啦,有空再来看你!”
他一离开,病房里就彻底安静了。
薛悠璃闭了闭眸子,眉眼间露出隐忍的表情。
麻醉早就过去了,刚才他们在场,她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现在全身上下的伤都在隐隐作痛。
尤其是右手上被划出的那道伤,火烧火燎般痛得厉害!
其实,除了不仅仅是身体痛。
更痛的,是她的心。
薛悠璃用力咬着下唇瓣,却依然无法抑制想哭的冲动。
很快,眼泪就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不敢抬手去擦,怕越擦眼泪反而掉得越凶。
明知道御时琛和程以沫的关系,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她欺骗不了自己,即使嘴上一直说要跟他撇清关系,但是看着他们两个人一起离开,她还是好难受,好难受……
也不知道发泄了多久,她的心情好不容易才渐渐平静下来。
正打算躺下休息一会儿,就在这时,只听‘嘭’的一声,病房的门猛地一把被人踹开。
薛悠璃一惊,立即抬头朝门口望过去,当看清楚门口站着的人时,她眸子里的惊愕顿时转化为惊喜。
“阿渱!”
薛悠璃视线瞥到立在她身边的巨大行李箱,又忍不住撇撇嘴,半撒娇半埋怨道,“怎么才回来?你的半个月可真够长的!”
郑渱把行李箱朝旁边一丢,抬手指着某人鼻尖,怒气汹汹地吼道,“薛悠璃,姐不过就晚回来两个礼拜,你丫居然能把自己搞成这样?”
她在得知薛悠璃受伤入院的消息后,吓得简直都快晕过去了!
此时,看着她脑袋上的白色绷带,还有毫无血色的脸,郑渱更是心疼得要命。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薛悠璃举起没受伤的那条胳膊,做了个展示肌肉的动作,“别紧张,你看,我好得很!只是医生包扎的样子有点吓人罢了!”
“还不严重?”郑渱看着她这副不以为意的表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丫都快成植物人了,还不算严重?”
“植物人?哪有那么夸张?”薛悠璃看了她一眼,又道,“我这都是皮外伤啦!”
“皮外伤?你脑壳都被人打开花了,你还跟我说是皮外伤?逗我玩呢!”
她气势汹汹,薛悠璃明智地不再跟她争辩,避开手掌心进而的伤,双手合十,讨饶道,“阿渱,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逞凶斗狠了,你喝点儿水,消消火气!”
郑渱两手一叉腰,“你说你都是五岁孩子的妈了,怎么还跑去跟人打架?”
薛悠璃睨了她一眼,很没底气地解释道,“阿渱,不是我要打架,是他们挑衅在先,我是正当防卫!”
“不要给我找借口,我就问你,你出手的时候有想过小楠吗?”郑渱走近床边,看着她没有血色的脸蛋,眼神又沉了几分,“身为妈咪,你却让他为你担惊受怕,扪心自问,你这个妈咪做得合格吗?跟别人拼命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关心你的人?啊!你想过吗?”
薛悠璃看着怒火中烧的郑渱,像个犯错的小学生,把脑袋低下去,“阿渱,我以后再不会让你们担心了!真的!”
昨天晚上她的行为确实太冲动了!
如果当时匕首没有被她拦下来,而是刺进了她的身体,后果将不堪设想!
其实,她心里又何尝不害怕?
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小楠。
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小楠怎么办?
郑渱板着脸色,训她道,“悠璃,你不是一个人,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才能学会保护自己?”
她从上学时候起就是这样,爱多管闲事,爱打抱不平!
可是,当这样的行为影响到她的人身安全时,就变得幼稚又冲动!
薛悠璃竖起三根手指头,一脸乖巧,“阿渱,你别生气,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郑渱虽然跟她是同学,不过却比她要大上两岁,一直以来就像姐姐一样关照着她。
郑渱立即把眼睛一瞪,“你还想有下次?”
薛悠璃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才会犯怵,缩了缩脖子,耷拉下脑袋不吭声了。
病床边,郑渱没有再出声,只是默默盯着她。
许久许久之后,郑渱终于俯下身,绕过她身上的伤,一把将病床上的人儿紧紧抱住。
“死丫头,知不知道……”声音轻颤,郑渱微微阖了下眼睛,视线瞥过她脑袋上缠着的一圈圈纱布,心头如锋刃划过般生生的疼,“你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
天知道,她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是怎么样的心情!
甚至,连握着电话的手都在发颤!
挂了电话后,她就直奔机场,买了最近的航班,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幸好,幸好,此时看到的薛悠璃虽然伤重,但是依然好端端地坐在这里!
否则,她一定会痛恨自己,痛恨那个懦弱逃离华城的自己!
薛悠璃被她抱着,明显感觉到有滚热的泪珠从她的耳边滑入她的后颈。
她缓缓抬起头,抬起手轻轻擦去郑渱脸上的泪痕,嗓音也不禁有些哽咽,“阿渱,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端端的么?”
郑渱垂眸看着她,闷声闷气道,“悠璃,你说你是怎么当妈咪的?我不在这段时间,你进过几次医院的?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薛悠璃吐了吐舌头,“所以,你以后别一出差就不知道回来,我们都很想你啊,阿渱!”
对上她红红的眼眶,郑渱伸手轻轻戳了下她的脑门儿,“你啊,就是个傻瓜!”
十年前,高三晚自习之后,如果没有她这个傻瓜出手相救,就不会有今日的郑渱。
从那个时候起,她便在心底告诉自己,与薛悠璃便是过命的交情。
“咕噜,咕噜——”
就在这时,病房里突然响起一阵不和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