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城三年多以前,是在汪苏月家苏醒过来的。
醒来的时候,他身上的口袋里只有一张出海证,上面的姓名栏写着赵亦城三个字,而那张出海证上的二寸照片被海水泡烂了,没有办法辨别照片中人的五官长相。
当时他后脑勺上有撞伤的痕迹,醒来后,脑海空空的,什么也不记得。
一直住在汪家爷孙俩的家里,他们爷孙俩说他叫赵亦城,是汪苏月的未婚夫,在海啸中受了伤,丧失了记忆。
尽管当时他对赵亦城这个名字也很陌生,但是看到汪苏月爷孙俩那么悉心地顾照自己,他便没有过多地追问细节,就这么留在了渔村,成了赵亦城。
然而,不管汪苏月对他有多好,他对汪苏月都没有产生丝毫的男女之情。
哪怕汪苏月说了很多他们之间曾经的过往,赵亦城却完全没有产生共情。
这三年来,他虽然住在汪家,但是跟汪苏月一直保持距离。
他每天起早贪黑地替汪宝贵捕鱼送货,除了勤快,更重要的原因是想还清他们爷孙对他的照料。
他心里很清楚,不管他是谁,如果没有汪苏月他们的收留,他早就死在海边了。
此时此刻,赵亦城看着眼前三个孩子,胸膛里某个被封印的角落像是有冰雪在融化,让他心口都暖了几分。
赵亦城沉吟了好片刻,才低声发问,“你们说我是你们的爹地,有什么办法能证明呢?”
姜天新听着他怀疑的语气,小手一抬,直指他的俊脸,“你这张脸跟我们长得那么像,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御砚白想了想,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把相册里保存的几十张御敬寒和姜南希的婚纱照给他看,“这是你跟妈咪当年拍的结婚照,你自己说,照片中的人是不是你。”
赵亦城目光落在他的手机上,看着相册里一张张拍得格外好看的照片,漆黑的瞳孔里有什么情绪在剧烈翻涌。
他虽然脑子里只有这三年在渔村生活的记忆,但是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他的心脏剧烈收缩了两下,然后便凶猛地跳动起来。
赵亦城心底有个答案快要破土而去,突然耳畔有一道焦灼紧张的声音打断了他,“阿城,你回来了!”
汪苏月冲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跟三个孩子站在一块儿的赵亦城。
她心脏顿时像被一根线拉到了半空中,吓得脸色都白了。
汪苏月三两步冲过来,伸手抓上赵亦城的手,不由分说地把人往院子方向拽,“阿城,我刚才洗的床单还没有拧干,你快回去帮我一起拧!”
谁知赵亦城却从她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等一会儿,我跟这三个小鬼还有话要说。”
汪苏月顿时急了,“阿城,你跟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姜天新从汪苏月动手推御欢颜起,就很不喜欢这个女生。
此时,见她一个劲地催赵亦城离开,他两只大眼睛一瞪,对汪苏月虎视眈眈,“大婶,我们一家人说话,你这个外人就没必要乱插嘴了吧?”
汪苏月脸色一僵,当场拔高了嗓音,“什么一家人?阿城跟我才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