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御敬寒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站在病床前替自己换药的韩以伦。
韩以伦看到他醒过来，眉梢一扬，“怎么？我弄疼你了？”
御敬寒视线往病房里扫了一圈，见病房里空荡荡的，漆黑的眸底划过一抹黯然。
他薄唇动了动，哑声道，“没有，你继续。”
韩以伦望着他脸上黯然的表情，知道他是在等姜南希，轻咳一声，回道，“希希昨晚在手术室外守了你几个小时，晚上她陪了你挺长时间，你一直没有醒过来，阿姨他们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御敬寒眸色动了动，抬头看向他，“希希昨天真的来了？”
他在进手术室之前，一直等着她，可是直到被推进手术室，她也没有出现。
其实，男人在生病受伤的情况下，内心也很脆弱，也希望有人能关心他。
尤其是，自己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
韩以伦看着他眸子里紧张的神色，笑着道，“你说说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之前，你为了希希受伤，她那么紧张你，你在我这儿养伤，她每天来照顾你，一来二去，两人感情早就该升华了。结果现在倒好，你一消失就是三个月，感情也差不多回到解放前，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御敬寒没有理会他的吐槽，视线扫过被他换过药的腿，淡淡发问，“我腿伤的疤痕，能修复到什么程度？”
“我妈那边给你联系了最好的疤痕修复医师，她没办法保证，把你修复到完美无缺。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都打听过了，之前有人重度烧伤，后来恢复了百分之六七十。另外，有不少轻伤患者的肌肤经她修复后，看起来跟从前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御敬寒薄唇勾了勾，不紧不慢地反问，“你觉得我这条腿，现在属于轻度还是重度？”
“你这个嘛——”韩以伦低头，认真端详着他腿上早已愈合的疤痕，咂了咂嘴巴，“你这个不算重度，也不算轻度，应该介于两者之间，属于中度。”
御敬寒靠在床头，淡淡睨了他一眼，语气平和地问，“那位疤痕修复医师对于像我这样的中度患者，能修复到什么程度？”
“修复效果也因人而异，你这个我也没办法打包票，但是根据以往的病例推算的话，大概能修复到百分之八十左右。”
百分之八十吗？
应该也差不多了。
在国外的这三个月，他已经想通了很多事。
对于这条伤残的左腿，也已经接受了。
他在国外看了很多伤残的病例，一点点消化开解自己。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缺胳膊断腿，他们承受的痛苦远远高于他。
他实在不应该这么矫情。
御敬寒抿了抿薄唇，缓缓淡淡道，“百分之八十吗？能达到这个程度，我也满意了。”
毕竟现在他腿上的疤痕看起来很吓人，他不想吓到希希和孩子。
韩以伦闻言，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百分之八十就满意了？”
御敬寒瞥过他，随口应了声，“嗯。”
“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韩以伦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会是做手术产生了什么后遗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