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在看了内视镜中的陆泽宇好几次后,终于忍不住提醒道:“大少爷,锦书小姐已经进去了。”
陆泽宇一动不动的说:“我知道。”
“那您还在看什么?”
司机不明白,黎锦书已经走进厉氏集团好一会儿了,为什么陆泽宇还像块望妻石一样,盯着入口处不放?
“没什么,走吧,去公司。”
陆泽宇收回视线时,用手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指腹间的湿热感却让他愣住了。
少顷,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指间竟然沾了眼泪……
这让他有些怔忡,黎锦书无声的原谅,竟让他感动到潸然泪下吗?
看来,她对自己的影响,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
……
厉氏集团。
临近中午之际,黎锦书在推开办公室门后,对里面的厉景琛说道:“厉总,有份合同需要您过目。”
厉景琛抬头一看,见她两手空空,不禁问道:“文件呢?”
黎锦书一愣之下,才发现自己竟什么都没拿,她赶紧说道:“对不起,我立刻去拿。”
对此,厉景琛留了下神,却没有说什么。
等黎锦书调头拿来合同后,厉景琛伸手接过,翻开来一看,却发现合同的内容有些眼熟。
等翻到最后一页时,他抬头看了黎锦书一眼,带点匪夷所思的问:“这份合同,我上周五不是已经签过了吗?”
黎锦书表情一僵:“什么?”
“你自己看。”
黎锦书接过合同一看,发现上面已然有了厉景琛的签字盖章。
黎锦书回想了下,两份合同都是用蓝色文件夹,一份是准备今天送出去的,一份是准备今天给厉景琛过目的,所以被她一同放在了办公桌上,结果刚才她心急之下,竟拿错了文件。
“对不起厉总,是我疏忽大意了。”黎锦书想通了关键后,当即出声道歉。
厉景琛放下钢笔后,双手交叉在一块儿,问:“你怎么了?居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脑海里不停地响起陆泽宇的话。
他说欠她一个道歉,还说要跟她做家人。
这些话,一遍遍地在她脑子里回响,让她心不在焉,以至于犯了本不应该犯的错误:“抱歉,厉总。”
“抱歉的话,少说点吧。”厉景琛看似冷峻的说:“如果你需要调整状态的话,我可以给你放两天假。”
黎锦书面色一变:“我不累,厉总,我保证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的!”
“你不用这么紧张。”
厉景琛见她做事虽然心不在焉,但脸色却并不难看,想来不是生病了。
至于黎锦书的心事,厉景琛无意去深究,于是道:“算了,去把合同拿进来我过目吧。”
黎锦书缓和了面色,应了声“是”。
在转身出去的时候,黎锦书和推门进来的周扬打了个照面。
“黎秘书。”周扬先跟这位不苟言笑的冰美人,笑着颔了下首。
“周秘书。”黎锦书见是他,便也跟着微微一笑,只一下,便立刻抬步出去了。
可没想到的是,周扬却跟见到什么奇观似的,猛然睁大了双眼。
直到黎锦书把那份被弄错的合同送进来,等厉景琛签字盖章再离开后,周扬才摸着后脑勺嘀咕道:“黎秘书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哦?”厉景琛旋转了两下笔盖,将钢笔插进笔筒里后,问:“你觉得她哪里奇怪?”
周扬看了眼时间,见已经下班了,这才敢深入与工作无关的话题:“她刚才居然冲我笑了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她对你笑了?”厉景琛显然也有些惊讶。
“嗯,千真万确!我在公司从没见她对谁笑过!该不会是……恋爱了吧?”由于太过惊奇,周扬忍不住揣度道。
恋爱吗?
想起黎锦书刚才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再结合昨晚在陆家和陆泽宇纠缠的画面,厉景琛理清思路道:“大概吧。”
这下,周扬彻底压抑不住八卦的因子了:“厉总您说,这个公司,谁能征服这座冰山啊!”
厉景琛看了他一眼:“谁说一定就是我们公司的人了?”
“啊?”周扬有些傻眼:“我们公司优秀的男青年一抓一大把,这肥水难道还能流到外人田?”
厉景琛似笑非笑:“我问你,黎锦书回厉氏之前,她人在哪?”
“在陆氏啊!”
周扬脱口而出,随即便愣住了。
厉景琛富有深意道:“对她来说,也许陆氏才是那块滋养她的田地,明白吗?”
周扬琢磨了下他话中的意思后,瞳孔地震道:“您是说,她跟陆氏的人谈恋爱了?谁啊!”
岂料,厉景琛却轻飘飘的说道:“下班了,我该去吃饭了。”
说罢,便起身走了。
“……”徒留周扬一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
时间如白马过隙,眨眼间便又是一个月过去——
陆晚晚的肚子越来越沉甸甸了。
而厉景琛和安安也越来越紧张了。
那是一种肉眼可见的,具体到细枝末节的紧张。
例如,晚上吃完饭后,陆晚晚提出想去外面散散心,结果就听父子异口同声道:“不行。”
陆晚晚愣了愣:“为什么不行?”
厉景琛在隐晦地看了眼她的肚子后,温声道:“就在家里,我们陪你看电视不好吗?”
“是呀妈咪。”安安接口道。
为了天天陪着自己这个未出世的弟弟妹妹,安安可是在学校里就铆足了劲的完成了作业。
晚上空闲的时间,他要么就赖在陆晚晚的身边听胎教音乐,要么就陪他们一起看电视,可以说是相当上心了。
至于厉景琛,那就更不用说了,这段时间他基本没出去应酬,一下班就往家里赶,公司有问题就先交给高层去处理,一心在家和妻儿作伴。
每每扭过头,看到陆晚晚挺着个大肚子,和安安一起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里的喜剧节目哈哈大笑的时候,便是厉景琛觉得最幸福的时光了。
然而,对陆晚晚来说,却不完全是这样的。
“可是,我这一个月,不,不止一个月了,一直待在家里养胎,哪都去不了,真的好无聊嘛!”
现在,连出去散个步他们都要劝阻,她这胎养的一点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