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医生见厉景琛对陆薇薇“动手动脚”的,正准备阻止他,没想到厉景琛却从她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把枪,顷刻吓得他们把指责咽了回去——
“她身上怎么有枪啊?”
“她难道不是我们医院的护士吗?”
陆薇薇穿着护士服,再加上摔得满脸是血,所以两名医生都误以为她是那个压力过大,半夜寻死的小护士。
厉景琛沉声问道:“你们刚才有没有在她周围发现什么东西?”
两名医生异口同声道:“没有啊,我们听到声音跑过来的时候,发现她摔在了灌木丛里,我们除了把她搬出来外,什么都没发现。”
厉景琛见他们连枪和遥控器都没有发现,更别提一只小小的录音笔了。
他随即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那片灌木丛,难道录音笔掉在了里面?
两名医生嘀咕道:“这个女人身份可疑,还带着枪,我们还救不救啊?”
厉景琛俊逸的面容透着浓浓的煞气,道:“要救。”
两名医生诧异的朝他看来。
只听厉景琛肯定的说:“我要你们救活她。”
只有救活陆薇薇,才能揪出她背后的主使人,还有找回那只录音笔。
两名医生下意识的问:“你是谁?凭什么决定?”
“我是厉景琛。”
而这,就够了。
两名医生很快抬着陆薇薇进了急救室,厉景琛则抬步朝那片灌木丛走去。
结果,还是不见那只录音笔的踪影。
他眸色一沉,看来那支录音笔是落入了陆薇薇背后之人的手中,并且对方还要杀陆薇薇灭口。
所以,他更要救活陆薇薇了,因为只有陆薇薇,才知道这一切!
……
空荡荡的走廊内,陆晚晚正心急如焚的站在手术室外,盯着头顶的红色指示灯。
她多么希望指示灯下一秒就能变成绿色的,然后院长妈妈平安无事的从里面走出来。
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厉景琛的眼睛,他竟有些无法面对这样的她。
少顷,他朝她走了过去,沉沉的唤道:“晚晚。”
听到声音的陆晚晚立刻回过头来。
她恐惧的脸庞随即印入厉景琛的眼帘,还有她脸上始终未干的泪痕,也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心上,让他难受极了。
“厉景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院长妈妈会中枪?!”
她的状态明显不对,整个人像竖起刺的刺猬。
厉景琛手指动了动,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好好安慰,却被她执拗的眼神盯在原地,只好说道:“陆薇薇突然跑来医院,用谢院长的命威胁我,
逼我说出汤业祖是我命人杀害嫁祸于她的,我为了救谢院长照做了,没想到陆薇薇却在离开之前,突然朝谢院长开了一枪,之后的事,你都看到了。”
“陆、薇、薇!”陆晚晚的嗓音因为愤怒而嘶哑,指尖更是因为用力过度而陷入了手心。
院长妈妈已经时日无多,没想到陆薇薇竟还对她痛下杀手!简直天良丧尽!!!
“晚晚……”厉景琛见她脸色煞白,再也忍不住的将她拉了过来,抚着她紧绷的后背道:“谢院长不会有事的。”
陆晚晚的额头抵在厉景琛的胸前,眼神却是木的,他的心跳得好快,人一般撒谎的时候,心跳就会控制不住的加快,所以他在骗她……
厉景琛一边安抚地摸着她的脑袋,一边轻声问道:“晚晚,告诉我,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陆晚晚木然的说:“我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说院长妈妈旧病复发,我担心她出事,所以赶了过来。”
厉景琛心头一沉,看来这也是陆薇薇背后之人计划中的一环,让晚晚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谢柔躺在血泊里的一幕,从而对他心生嫌隙!
四个小时后——
窗外的天色已然大亮,陆晚晚转动了下疲惫的眼睛,看向医院的电子时钟,只见显示着上午8点。
至于期间她的手机响过多少回,陆晚晚已是无暇顾及,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只有谢柔的安危!
仿佛是在回应她的心声般,只见头顶的红色指示灯忽然暗了下来。
陆晚晚立刻从排椅上直起身来。
片刻后,手术室的大门打开。
厉景琛随之看了过去,表面不动声色,下颚却在微微收紧。
“医生,怎么样了?手术顺利吧?”陆晚晚冲上前去,声音无比沙哑。
她的眸光盛满了希冀,让主刀医生莫名有些心虚起来。
最终,主刀医生还是摇了摇头,低语道:“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陆晚晚眼中的光飞快暗了下去,但还是期待奇迹会出现:“所以……人救回来了吗?”
主刀医生沉重道:“谢院长失血过多,关键还有并发症,经过我们抢救之后,还是无力回天,请您节哀。”
闻言,陆晚晚摇摇欲坠。
厉景琛上前一步,揽住了她的肩头,只是他的心绪却远不如表面这般平静,毕竟谢柔是在他的面前中枪的。
陆晚晚在咽下喉中的腥甜后,艰涩的问道:“我可以进去看她一眼吗?”
主刀医生同情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陆晚晚于是挣脱了厉景琛的手,摇摇晃晃的走进了手术室。
厉景琛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继而一言不发的,跟在陆晚晚身后。
手术台上,陆晚晚一眼看到了谢柔,白炽灯打在她的脸上,透出一股死寂的雪白。
而一旁的托盘里,放着一颗血淋淋的子弹,是从谢柔的身体里面剜出来的。
陆晚晚将它拿起来,用力攒进了手心!
她知道,院长妈妈再也无法睁开眼睛看看她了,她甚至连遗言都听不到了……
她忍不住匍匐在谢柔的身前,哀恸的哭了起来。
厉景琛心如刀绞,却只能默默看着,这是属于晚晚和谢柔的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陆晚晚掀起眼眸,失神的对谢柔低语:“院长妈妈,你这么好的人,生前受尽磨难,死后一定能上天堂的,对吗?”
语毕,她难掩悲痛地给谢柔的遗体盖上了白布,只是一双手却颤抖得厉害。
一个那么爱她的人从此便不在了,光是想想,都让她心尖发疼,疼的战栗!
当陆晚晚做完这一切后,厉景琛才低哑出声:“晚晚。”
陆晚晚正将谢柔垂落的手握住,轻轻放到白布下面,闻言,头也不抬道:“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吗?”
厉景琛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否则晚晚对他的误解会越来越深。
他上前,拉住她的手腕,道:“晚晚,你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