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名黑衣人正在把自己窃听到的内容,传达给远在Z国的时遇:“主子,厉景琛已经把佛珠还给陆小姐了。”
这样一来,黑衣人担心的事便没有发生,若是被厉景琛发现主子送给陆晚晚的佛珠里装有窃听器,那可就麻烦了。
正在Z国巡视园林的时遇闻言,有些惊讶的停下了脚步:“你说厉景琛主动把佛珠还给陆晚晚?他难道不介意了?”
见时遇停下,周遭正在栽种檀香树苗的外国工人纷纷朝他弯腰打招呼,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崇拜和感激的笑容。
这位来自华夏的时先生,六年前在Z国买下了这万亩园林,招了很多本地的穷人和残疾人为他干活,而且他还信佛,说明心地很好。
不仅是他们这些工人,就连本地的政府都十分尊重他,因为他解决了当地大量就业问题,每年的纳税额更是达到一个恐怖的数字。
“是这样的主子,我窃听到陆小姐因为厉景琛给傅怀安送书包的事吵了起来,估计厉景琛有点心灰意冷了,所以没怎么为难陆小姐,就把您送的佛珠还给她了。”
闻言,时遇微微挑眉。
当年,他并不知道陆晚晚已经怀了孩子,当然,就算知道了,他肯定也会做出相同的决定,甚至让那个“二选一”的游戏变得更加好玩刺激。
虽然,他最终没能带走陆晚晚,反被她所伤,但那场游戏,终归是他赢了。
并且作为附带作用的,陆晚晚因为孩子,更加记恨厉景琛和厉家当年的选择。
而他们父子想要相认,更是没那么简单!
倘若有朝一日,傅怀安得知厉景琛为了另一个女人舍弃他们母子,还能心甘情愿的叫厉景琛一声“爸爸”吗?
“另外,”手机那头的黑衣人,接着说道:“主子,还有一事……”
时遇回过神,道:“说。”
“陆薇薇给电视台寄了两段视频,第一段是曝光傅氏旗下的美容院有问题,还说陆小姐踢伤了她的爱犬,第二段是傅氏派人闯进汤宅闹事。”
“哦?”时遇眯了眯眼:“说下去。”
“陆薇薇还邀请电视台的人明天去汤宅,拍摄她那只被踢的内脏破裂,动了两个小时手术的爱犬,好证明她没有弄虚作假。”
虽然陆薇薇寄给另一家电视台的两段视频里,有卡拉动过手术的伤疤,但为了避免被人说这伤疤是她用胶水伪装上去的,所以她在视频的最后,诚邀电视台的人明天过来一探究竟。
而之所以得等到明天才能请电视台的人来汤宅,是因为她不能在一天之内为了一条狗惹怒汤业祖两次,她可不想真的被他拆了喂狗。
而恰好,汤业祖明天得去医院复查身体,她可以暂时摆脱他一阵。
时遇语露玩味:“这个陆薇薇,还真是不知死活啊。”
居然敢打他猎物的主意?
黑衣人从他的笑声里听出了肃杀之意,不禁劝道:“我认为此事交给傅朔去处理便好,主子就不要出手了吧?”
时遇却道:“不,我出手,才能反衬出厉景琛和傅朔的无能。”
“可就算您出手了,陆小姐也不知道是您帮了她啊。”
“你懂什么?”当年若没有陆晚晚的那一次带来的蝴蝶效应,他的脑袋早就被厉元忠埋伏在暗处的神枪手洞穿了!
“听着,照我的话去做……”
黑衣人在听完时遇的吩咐后,有些无奈的说:“…是,我立刻就去办。”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走来一个衣着朴素,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在看到时遇后,小姑娘下意识的加快脚步,而她的臂弯处正挎着一个手工编织的篮子。
见状,时遇警惕的结束了通话,微笑着朝她看去。
小姑娘来到他面前站定后,冲他腼腆的笑了下,随即掀开篮子的盖,从里面端出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来。
见没有洒出来,小姑娘碧蓝色的眼睛里跃上了一丝庆幸,接着用双手将咖啡递给他。
时遇接过后,用英语说了声:“谢谢。”
小姑娘穿着粗布麻衣,亚麻色的头发用布巾包裹起来,一张充满异域色彩的小脸在听到时遇对她说谢谢后显得不好意思起来。
她摆摆手,表示不用客气,接着用手比了个“喝”的动作。
她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这个小姑娘,是他五年前在Z国的奴隶市场里买来了,还记得那时,她和她那年幼的弟弟被关在笼子里抱在一起,恐惧的看着来往的陌生人。
听奴隶主说,在运输这批奴隶的过程中,为了防止他们动歪心思,他们的声带被切除,耳膜被刺穿,小姑娘运气比较好,一只耳朵还能用,可她的弟弟却彻底成了聋哑人。
那时,他第一眼便留意到了她那双碧蓝色的眼睛,让他想起了那片海。
在喝了一口咖啡后,时遇道:“很香。”
哑女忍不住笑着用手比划起来。
手语是时遇来到z国后才学会的,他的园林里可有不少聋哑人。
“你说,这是你特意给我磨的咖啡?”
哑女笑着点了点头。
她笑起来的样子天真烂漫,甚至纯洁无垢,仿佛之前那些悲惨经历并没有夺去她心中的光,这点倒是和远在S市的那个女人有点像。
他让她留下来工作,也是出于这一点,让他能时不时的回忆起那个给予过他点滴温暖的女人。
哑女见他出神,不由比划起来。
时遇回过神来,对她说道:“我没想什么,对了,你弟弟的身体好些了吗?“
哑女点了点头,接着用手语比划道——
[谢谢您给我弟弟找的医生,他的医术很棒,我弟弟的高烧昨晚终于退了。]
“你们是我的员工,为你们着想,是我应该做的。”
语毕,时遇将只喝了一口的咖啡还给了她,接着用对讲机叫来园林的副管理,凶神恶煞的海曼先生。
在交代海曼替他看好这里后,时遇正想离去,却瞥见身旁的哑女飞快比划道——
[时先生,您又要走了?]
“嗯。”
[那您什么时候才回来?]
“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