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楚彤的模样甚是郁闷,心中不知道楚彤这又是唱的哪出戏,皇帝同样疑惑地看向她,心想这是灾民又出啥问题了?
楚彤呵呵一笑,“启禀皇上,臣女今日是充当证人来的,原本是在殿外等着呢,但却是听到李秀才的答卷有些不敢苟同,这才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李秀才名叫李智,正是杨丞相的门生,听到楚彤的话,杨丞相率先表示了不满,“郡主一介女流,别以为安置了灾民便能在朝廷之事上指手画脚了。这殿上的楚玉是你兄长,你不过就是怕李智超越了他嘛!”
杨丞相的言辞相当的犀利,若是一般女子怕是早已无地自容了,谁知楚彤却是开口说道,“本郡主兄长在此确实不假,但他们三人面前的题又不一样,兄长刚刚也已经给出了答案,相信在座的诸位应该是没人能交出更好的答卷吧,包括上一次的状元郎,戚驸马?”
戚森听到楚彤提到他,心中一惊,却是没有听清楚楚彤问的是什么,他的心绪在看到苏铭的那一刻就已经乱了,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如今竟然还出现在这大殿之上。
他的手臂不是断了吗,如何还能参加科举,如今还能参加殿试,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旁边的人轻轻地提醒了他一下,而后他回神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一时之间变的尴尬无比。
皇帝看到自己这个女婿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三年前正是因为他的那篇文章写的惊才艳艳又看他一表人才,这才将他钦定了状元,后来皇后说柔儿看上了他,他也愿意成就才子佳人这一番佳话,谁知道这三年内这个戚森却是毫无建树,让他失望不已。
杨丞相看到这一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看向楚彤,“你说李智交出的答卷不行,那你能拿出比他更好的法子吗?”
楚彤有些同情地看向杨丞相,“本郡主知道杨丞相年岁已大,教出来的门生更是一代不如一代,李智的考题正是今年江南水患的问题,他给出的人答案在坐的大人哪个不知道,江南也正是按着这套方案来的,但是这水患解决了吗,少则五年,长则十年,必然会有洪水来袭,治标不治本,丞相竟然还觉得这份答卷交的好?莫不是睁眼说瞎话罢!”
说完她并没有理会杨丞相的吹胡子瞪眼,站在大殿上开始侃侃而谈,“本郡主以为这江南水患若是想得到解决,无非就是设置义仓与兴建水利。
每年皇上都会拨银子去江南用于洪水的治理,但每次去的钦差就是挖几个排水的水沟了事,先不说这些银子有没有被人中饱私囊,但就看如今江南地区被挖成什么样子了,有的地方更是三步一个湖,两步一个泊….
本郡主觉得倒不如修建堤坝,直接将水引入陵江之中,陵江流往陇州,正好还能解决陇州缺水的问题。”
“说的倒是轻巧,江南到陵江你知道多远吗,修建堤坝又需要多少银子,如今国库空虚,又岂可如此劳民伤财!”这次杨丞相倒是没有出声,倒是他身后的户部尚书开口说话了。
不过这话也就该他说,毕竟人家是管钱的,但楚彤却是丝毫不惧,开口说道,“我已经算过了,需要花费四千万两白银,皇上每年拨银四百万两,也不过是十年的费用罢了。
用这么多银子一劳永逸,这样做难道不合适吗?”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户部尚书却是冷笑出声,“说的倒是轻巧,国库出了这四千万两白银别的支出怎么办,军队不养了?文武百官的俸禄不发了?”
楚彤看向皇帝,“皇上若是觉得此事可行筹集银子的事情就交给臣女,不出三月,臣女定然能将这些银子拿出来。”
皇帝摸了摸案几上的奏折,正是君千殇传回来要修建堤坝将水东引的奏章,原本他是准备等会将这件事说出来的,但看现在这些人的态度,他即便说出来了依旧也是碰壁,他的这么多臣子竟然还没有一名小女子能为他分忧,真是笑话!
杨丞相鄙夷开口,“你如何筹银子,不就是让诸位大人捐款吗,上次为灾民诸位大人已经耗尽家财,你怎么忍心让大齐这些中流砥柱食不果腹!”
楚彤撇撇嘴,看这一个个都膘肥体壮的,三日不吃饭估计都饿不死,还食不果腹呢,看着这些人纷纷一脸认可的模样,楚彤终于善良的放过了他们,“本郡主自然不会压榨咱们的国之栋梁,倒是有些蛀虫却是该该清理一番了。”
正在此时,一名士兵说大理寺卿上奏,皇帝让他将奏折呈上来,不多时皇帝看完奏折,心中是欢喜的,但面上还是将奏折摔了下去,“好个江南总督,大理寺卿竟然在他府中搜出了价值上千万的财物!”
众人都吓的不敢出声,楚彤则是开口说道,“瞧瞧,这四分之一的小目标不是已经达到了!”
皇帝没想到楚彤竟然看出来他在佯怒,于是便给了她一个稳重些的眼神,当即便下令道,“传朕旨意,江南总督府搜出来的东西全部交与宣王,用于修建堤坝!”
这件事可是千户留名的好事,反正之前有楚彤打岔子,皇帝索性也就直接拍板定下了。
之后皇帝便又下了个圣旨,亲封楚彤为督查大使,虽然这一举众朝臣都不甚满意,但想着楚彤许下的军令状,都持着一副看好戏的态度,纵使已经有了这一千万两,那不还有三千万两,怕是将江南的官员全部给收拾了也凑不齐这些银子。
楚彤乐呵呵的接下了这个任务,而后笑嘻嘻地开口,“皇上,我现在好歹也算是半个钦差了,你是不是该赐我一个尚方宝剑啥的,那种见物如见君的,要不然根本就没人听我话呀!”
皇帝皱了皱眉头,这丫鬟不是有金牌吗,竟然还有脸问他要尚方宝剑,尚方宝剑若是给了她那还得了,这丫头估计敢去砍了杨丞相!
于是皇帝最后给了楚彤一个印章,是之前皇帝还是王爷时候的印信,也算是见章如见皇帝了。
楚彤撇撇嘴,虽然不甚满意,但她知道这应该是皇帝的底线了,就这应该还是看在君千殇的面子上给的。
于是她将音信揣进了怀中,这才满意地坐在了自己的小马扎上,她现在也算是揣着皇帝信物的人了,自备个小椅子坐上应该不过分吧!
皇帝对楚彤的行为已经免疫了,皇帝不说话众人也不好说什么,生怕再多说两句损失的就是自己的银子了!
皇帝轻咳一声,又看了杨丞相一眼,这才开口说道,“朕钦点今年的状元便是楚玉,榜眼是这苏杰,至于探花…..李智!休整三日之后去翰林院报道。”
虽然皇帝此刻也觉得这个李智有些不配,但碍于杨丞相的面子还是将探花给了他。
杨丞相虽然不满意,但如今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等到楚彤丑不出那么多银子之后再与她算总账!
楚玉三人听到之后便跪下了恩,然而就在皇帝让他们平身之后苏铭却是又跪了下去,朝皇帝说道,“启禀皇上,微臣有冤,请皇上做主!”
皇帝还没有说话,戚森已经跪在地上开口说道,“皇上莫要听信这等小人谗言,他隐姓埋名参加科举,早已犯了欺君之罪!”
皇帝皱了皱眉头,这其中怎么还有戚森的事情,于是开口问道,“你有何冤情,说!”
“微臣状告当今驸马戚森,三年前科举盗用小人文章夺得榜首,而后将微臣囚于贫民区折磨了整整三年,若不是永嘉郡主当时碰巧救了微臣,微臣怕是已经被折磨死了!”苏铭只是用着阐述的语气讲着这件事,因为面对戚森,他已经释怀了,只要有楚彤在这里,今日他就休想全身而退!
苏铭说完,楚彤点点头,“本郡主可以证明,他说的是真话!”
戚森见状忙开口说道,“皇上明鉴,面前这人原本名字叫苏铭,现在却是用一个假名字上了大殿,他的身份都有问题,更莫要提其他了。”
楚彤探探手解释道,“戚驸马多虑了,他的名字是本郡主改的,本郡主将他救回去之后觉得他原本的名字不吉利,差点克死他,于是便将他的名字给改了,已经在户籍上说明了,戚驸马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查阅一下。
不过不得不说,本郡主为他取的这个名字还挺旺他的,你看看不仅逃出了魔窟,手臂竟然也好了,竟然还考上了科举,所以诸位大人们以后若是想改名起名之类的都可以来找我,念在咱们现在也算是同朝为官的份上,我给你们便宜一些……”
楚彤的话让一些人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永嘉县主现在就已经开始筹银子了吗?
楚彤也感觉到自己话题有些跑偏了,于是继续说道,“戚驸马,若是本郡主所查无误的话,犯了欺君之罪的应该是你吧,因为你在与公主成亲之前早已有了妻子,后来她找到了你之后你还想将她给灭口了,瑶倩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吗,实在不巧的很,本郡主顺手也将她给救下了。”
听了楚彤的话,众人唏嘘不已,看向戚森的目光都充满了鄙夷之色,皇帝更是怒喝道,“戚森!永嘉郡主所说可是实情?”
戚森只当楚彤之所以知道瑶倩的事情应该是苏铭告诉她的,再说了,他用苏铭文章的事情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他们现在也拿不出什么证据!
于是心中大定开口说道,“皇上,清者自清,念在永嘉郡主为大齐做了那么多事的份上,她被奸人蒙蔽,臣不与她计较,但这个苏哲,他确实与臣是一个地方出来的,
但他三年前因为贪恋美色喝酒误事,因此才没能赶上科举,没想到他却因为这件事对臣怀恨在心,竟然还将郡主扯了进来,其心真是可诛,望皇上明查!”
皇帝皱了皱没有,如今戚森是自己的女婿,此事若是真的他倒是不好处理了,但若是他真的之前已经成家,还来尚公主,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于是他看向楚彤问道,“你说他早已有了妻室,可有证据?”
楚彤点点头,“如今那女子正在宫门口,皇上可随时宣召。”
“宣!”皇帝直接令下。
就在这时,君千柔扶着皇后也来到了大殿,因为事关君千柔,皇帝便让两人一同进殿听听。
君千柔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走的便是一个痴情人设。
不多时,瑶倩便被带了进来,瑶倩进殿之后就恭敬地朝着皇帝磕头行礼,戚森看到姚谦出现的那一刻只觉得五雷轰顶,身上的凉意瞬间袭上全身。
“你与戚森可是夫妻关系?”皇帝冷声问道。
瑶倩抬头,刚想肯定回答,却是看到君千娇的手不经意地在头上撩了一下,露出了手腕上的红绳。
红绳上面有五颗珠子,那是司徒静亲自为她的小徒儿做的,上面是她亲自串上的五颗玛瑙,楚彤与苏铭几乎是在同时也认出了那根红绳,正是甜甜的东西!
瑶倩的眼泪一瞬间便溢满眼眶,正要开口的时候便听到楚彤说道,“启禀皇上,可能是我弄错了,这个女子的丈夫估计正巧与戚驸马同名同姓罢了…”
苏铭此刻也连连点头,“是,戚驸马之前….并未成婚!”
皇帝:……
楚彤改口之快,惊呆了众人,没想到还有这种玩法….
皇帝正要斥责于她,却是听到瑶倩坚定开口,“回皇上,草民确实是那戚森的妻子,戚森见异思迁,为了娶公主,灭了我满门,甚至连一条街上的邻居都不曾放过,草民当时被父母藏在柜中才幸免于难,他将这件事推到了土匪身上,草民原本不知他的险恶用心,而后为求庇佑独自一人进京寻他,谁知他已与公主成了亲!更是想将草民置于死地!”